正式的比賽是旬日賽一日,但他們平日裡也可以自己約戰。如今打架鬥毆已經成了過去式,大家漸漸習慣了約球賽來解決矛盾。
“倒不料還有這樣的教化之功。”越羅道,“只是這些獎金都是陛下從內庫裡出罷?究竟不是長久之計。”
李定宸聞言笑了起來,面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,“這阿羅可就想錯了!”
他原本也以為做成這件事要自己掏錢,倒也沒什麼不情願。誰知神武衛中有個叫許文的,家中最擅經營,這事情交給他之後,除了最初李定宸出了一筆銀子,後來是非但不要投入,反而還能補貼一些回來給他。
“阿羅且看下頭這些百姓,每次比賽,都有許多人競相前來觀看。入場時只要他們交一個大錢,與城門稅一般,就是一筆進項。”李定宸抬手比劃了一下下頭的陣仗,笑著道。
越羅有些意外。她在民間生活過,自然知道百姓們愛熱鬧,何況那些閒漢別看衙門裡頭疼,但都是京城百姓,自然也有街坊鄰里。他們多半不在自家地界上鬧事,不但不鬧事,還要反過來回護,不叫外人來鬧事。如此街坊們感念,也肯出些錢物買平安,所以彼此之間的關係並不差。他們組了隊伍要去參賽,街坊們自然也要捧場。
所以下面那麼熱鬧,並不出奇。但她沒想到還可以收錢。不過就是看雜耍也要給賞錢,這馬球賽從前沒有,還是個新鮮玩意,一個大錢人人拿得出,自然有的是人來看。
她想了想,道,“不過也沒有多少罷?”
就算這場子能裝幾千人,也不過收幾貫錢而已。
倒是自己坐著的這臺子有些意思,越羅不由問,“怎麼不在周圍多搭些臺子,這裡居高臨下能看得更清楚,又不需要站著,想必有人願意花錢買個座。”
對馬球賽感興趣的,不光是普通百姓,那些達官貴人想來也會願意參與。然而他們不可能自降身份去跟普通人擠在一起。但若是有看臺就不一樣了。他們大可以安穩的坐在上面,既能看比賽,又可以彰顯自身的身份地位,何樂而不為?
推而廣之,甚至可以跟普通的酒樓飯館一樣,分成雅座和包廂,分別定價。
李定宸笑道,“怎麼沒有?這場子原本只是一片荒地,如今這樣子,都是靠比賽收的錢一點點修成的,如今正要著手修建看臺。上一回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臺子,想必下次再來又是大變樣了。”
“不過當然不是靠進門時收的那一個錢。下頭有許多小販拎著東西串場賣,生意好得很。他們賣出去的東西都是要抽成的,又是一筆進項。”李定宸說到這裡,賣了個關子,“即使這部分,也只是細枝末節。阿羅不妨猜一猜,最賺錢的是什麼?”
這個關子卻沒能難得住越羅。她只微微一想,就明白了,“是開了球賽的賭局?”
民間各種博戲的流行程度,越羅可是很清楚的。既然是比賽,自然會有人想賭輸贏。那許文既然擅長經營,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。
從來博戲都是坐莊的最佔便宜,看各家賭坊的紅火程度就知道了。
“就知道瞞不過你。”李定宸也不失望,點頭道,“的確如此。”
每一個比賽日都不止一場馬球賽,對賭局感興趣的人不少,收益也相當可觀。至少支援這個場子的修建、馬球隊的獎金等是綽綽有餘了,不需要李定宸另外貼補。這還只是剛開始,將來若是經營成熟,反過來給他賺錢也未可知。
然而越羅聽到這裡,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。
說實話,看到李定宸從一個連物價都不知道的太平皇帝,變成能夠對生意經侃侃而談的人,越羅心下自然是十分欣慰的。身為皇帝,懂得越多,越知道民生艱難,也就越不容易被下面的臣子糊弄。
但李定宸這樣子,看上去卻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