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親自跟著送信過來的顏弘也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。
王霄自己倒是很淡定,看完之後便提筆寫了一封回信,順便附上自己最近編纂的內容,交給送信的人。
等人走了,顏弘才低聲問,“恩師,陛下這回又說了什麼?”
“說的是這一兩年朝中的變故。”王霄微笑道,“自從安南大捷之後,朝廷的糧倉就再沒缺過糧食了。今年放開了江南桑園茶園的數量限制,允許私人種桑養蠶維生,絲綢的產量也更進一步。當真一派欣欣向榮之態,叫人瞧著舒坦。”
顏弘忍不住看了自家老師一眼,這陛下心裡舒坦是必然的,特特寫信過來,恐怕是想讓恩師心中不舒坦吧?恩師這才離朝幾年,朝中光景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,這算什麼,示威?
這麼一想,他倒有些明白皇上只寫書信,如此低調的緣故了。
他心裡琢磨著,臉上自然也露出了幾分不忿之色。王霄見了,便笑問,“你可是覺得,陛下到如今還念著要讓老夫不痛快,有些小肚雞腸了?”
顏弘沒有應,但臉上的表情大抵是如此了。王霄便搖頭道,“那你就看低了陛下,也看低了我。”
他說著,忽然端正了臉色,對顏弘道,“你在外多年,沒有親自聽過看過,也就難知陛下的性子。再將你留在之類,只怕這一身才能都空負了。”
“恩師!”顏弘意識到他要說什麼,就要跪下。
王霄握住他的胳膊,將人拉了起來,“從前因為怕牽連了你,才叫你離京任官。如今我已離朝,陛下亦無株連之意,你也該回去了。”
“學生想留下,侍奉恩師天年。”顏弘紅著眼眶道。
王霄皺眉斥道,“你有王佐之才,豈可耗在這山野之間?去吧,替為師看看陛下在做什麼,看看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。顏錦泉的學生都要入閣了,你也不該再耽誤。”
顏弘並不知道,王霄已經在剛才的回信之中舉薦了他。
而李定宸收到這封信,別提有多高興了。當年王霄離開朝堂時,自己曾問過他可有人才推薦,王霄一語不發。如今卻推薦了自己的學生,這哪裡是推薦學生?這是終於對李定宸服了軟,承認在政治理念上,他選的路不如李定宸的,所以願意將學生送過來,供他驅使。
怎能不讓李定宸揚眉吐氣?
他看完信,就高興得將越羅抱起來轉了一圈,唬得殿內伺候的人都嚇了一跳。
李定宸卻是旁若無人,將信紙往越羅手裡塞,“阿羅,你看!”
越羅一目十行的看完,挑眉笑道,“臣妾要恭賀陛下,又得一嘉才了。”
李定宸故作鎮定的擺擺手,但臉上的歡喜之色無論如何掩不住,他問越羅,“你說,王先生究竟知不知道我想打仗?”
“想來是知道的。就是從前不知道,現在也該知道了。”兩個人最初的不合,不就是因為李定宸過分重視武事嗎?他心裡那點兒打算,只怕王霄早就看得清清楚楚。不過君臣有別,既然李定宸不提,他當然也不會揭破。
如今,應該是不打算再阻攔了。
論到帝王功業,再沒有哪一樁能夠勝過開疆拓土。如今國富民強,糧食滿倉,生出向外擴張的念頭理所當然。別說李定宸,就連朝中大部分臣子,恐怕都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。
還真別說,很快又有一場仗可以打。
卻是在某位閣老動念之後,朝中也向東海盡頭的扶桑島派了使臣。結果到了那邊才知道,如今的島國正處在“戰國時代”,皇室雖在,但影響力大大降低,諸國大名紛紛自立,征戰不休。
這種情景,對於在安南之戰中得到了足夠好處的朝廷而言,可謂是正中下懷。至於那位被派遣過去的使臣,更是早就心慕趙浩立下的潑天功勞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