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哲……哲兒……”
宋天運哽咽著,枯乾的手顫顫巍巍,撫上他的臉頰。
眼眶通紅,呼吸沸騰般劇烈。
兩行熱淚從淚腺奔湧而下。
竟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。
難以遏制地顫動著,哭泣著。
宋哲眼角晶瑩,微微蹭著手上粗糙的紋理,感受他激動的心。
這樣說到:
“孩兒這輩子,唯一確定的幸福,便是身為太爺的子孫……”
“您好好看著,看著那棵被砍去枝蔓的樹,再度煥發新芽……”
“孩兒保證,你一定能看到……”
宋天運泣不成聲,雙手捧著宋哲的臉,湊上前去,用額頭相互抵靠,帶著哭腔沙啞地呼喚:
“哲兒啊……”
宋哲悄然落淚,含著笑。
不需多言。
即便身處無數嘲諷中。
也沒有什麼再值得他們牽絆了。
蕭雲聽著這些話,想起自己親情遇冷,只感世間難得。
修仙界的親人關係同夥伴之情一樣,少有赤誠。
身處煉獄還能相互扶持,的確難能可貴。
紅綾打小沒接觸這些,也覺得十分感動,搓搓小鼻子,又把鼻涕吸了回去。
而陳路聽到旁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口出輕慢之詞,汙言穢語。
用生平最惡毒的臉,狠狠瞪了過去。
“有什麼好笑的!”
他平常多以嬉笑示人。
冷不丁凶神惡煞,待人以極,能把人嚇破肝膽,震裂心脈。
離他近的修士被兇出一身雞皮疙瘩,又觀他臉上帶疤,看不穿修為。
還以為是狠角色。
立刻把滿嘴的屁憋了回去。
戰戰兢兢坐在那兒。
而當陳路再度看去,宋哲已經安置好宋老太爺,孤身走向場中央。
停在大約十米開外,與武平川靜立相對。
若湊近去看,兩人如出一轍的偉岸身高,好似大山成雙矗立在場內。
堪堪有擎天立地之感。
好不威武。
武平川持刀禮敬,道:
“能和宋家人切磋,也算是因果所致,在下見過。”
作為武家後人,他並沒有武炎烈那般激烈的性格。
竟會向他見禮,倒是讓宋哲感到意外。
他半躬身子,與之回禮。
武平川轉頭看向周圍噓聲不斷的修士,笑道:
“這夥人可真像一群臭蟲,聚起來髒得不堪入目。”
“就算全殺乾淨,心裡也不會有負罪感。”
宋哲連看都不想看,問道:
“那我呢?”
“你?”武平川扛刀上肩,好像在尋找最合適的詞彙去形容他。
最後只給出一個詞。
“可悲。”
武平川沒有把話說透,只是加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。
“因為愚蠢所以可悲,但是你們就像一面鏡子,可悲的同時也讓我看到自己的醜陋。”
“我憎恨你們的愚蠢,又無法直視鏡中的自己。”
宋哲聽不懂他的話。
陳路更是鬱悶。
“他看來真是高人。”
蕭雲問:“何以見得?”
“只有高人才總愛把話說的雲山霧罩,嘰嘰歪歪。”
紅綾切了一聲,“你看我家小姐有這麼無聊嗎?”
“那倒是。”陳路撐著臉觀察,“不過一般這兒的高人說的都是文言文,像這種類似傷痛文學的辭藻還真是不多見。”
“以他老爹如此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