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個字。
紅綾忘了,少主從一開始就很在意陳路。
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她從未見過蕭雲這般。
不,好像有……
從他和空然決鬥未果,又在羽族附近的荒郊野外被救起後。
她就常常一個人發呆,就是這個姿勢。
一天又一天。
悶悶不樂。
意興闌珊。
以前他嚴肅,認真,基本不笑,不多話,做什麼事都殺伐果斷,該做什麼很清楚。
執掌乾坤,睥睨天下。
絕不像現在。
後來有一天,為少主沐浴的時候紅綾忍不住問:
“少主,你不開心嗎?”
蕭雲當時像是沒聽見,看著窗外的漫天星斗,忽的說:
“紅綾,現在什麼時辰了?”
紅綾納悶地回道:“少主,剛剛亥時。”
蕭雲那會兒神不守舍地說:
“哦……時間過得真慢啊……”
他看著水面漂浮的,充滿香氣的花瓣和粉末,滿心虛無。
“慢點好,他沒準能活的久一點。”
“可是……好難熬啊。”
“在這個地方,這個家族的每一刻,都好難熬。”
那是紅綾第一次從蕭雲嘴裡聽到這麼軟弱的話。
卻又覺得自己終於開始瞭解少主的心。
而在蕭雲變成女人後,找遍千山萬水,要尋一個幾乎不存在的人。
執著,又熱切。
紅綾想到如今完全沒有往日作風的蕭雲。
又被告知陳路也曾出現在那個戰場。
一種心情油然而生。
她看向玄光術內艱難起身的陳路。
很想知道他們一起經歷過一段怎樣的時光。
才能讓那個雲天之上的羽族上神。
心甘情願地當一個站在斗室之外,擔驚受怕的女人。
……
嚴正奇見傷到陳路,急忙想上前。
“陳路!”
陳路趴在地上,伸手阻止他靠近。
“別!還沒完呢!”
他抹掉血撐著膝蓋緩緩站起,喘著粗氣說:
“什麼自尊心受挫……你這不是一身頂級戰鬥力嗎?”
嚴正奇問:“你沒事吧?”
“我有什麼事?!”
他把盾重新裝回劍形,丹田運力,深吸一口氣再撥出。
法力隨著這口氣匯滿四肢。
高強度跳動的心率和傷痛被迅速平息。
疲憊的精神開始振奮,傷口滲出的血立刻停止。
不到一分鐘,雖然沒有完全康復,可也回覆了幾分神采。
嚴正奇心裡詫異。
他不是練不了法力嗎?就這麼一呼一息,馬上又跟沒事人一樣。
這怎麼可能?
陳路吐出血痰,眼神堅毅。
他練成的法力可不是六合罡氣那種注水功法。
由於不能使用法術,陳路對於法力本身的屬性要求極其高。
經過大量試錯才最終敲定這股新型法力的提煉合成方法。
剛硬,強化,護身,治癒,驅邪……
他可是把基礎屬性儘可能地拉高,來扭轉自己命賤的慘痛事實。
又怎麼會打幾下就認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