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武貴,紅綾對於這種心理深有體會,那種幾乎是同歸於盡的瘋魔。
除了自身,很大程度是受武炎烈影響。
反觀宋哲在經歷巨大苦難後,還能做到頂天立地。
其中最根本的區別就是教育方法。
陳路又道:
“雖說只是經驗之談,不過像他這樣喜歡語境飄忽,不明其義的人,我倒是知道三種比較知名的人群。”
蕭雲喜歡聽他科普,道:
“說來聽聽。”
陳路輕道:
“第一種,為賦新詞強說愁的人,通俗來說就是比較裝。”
“在我們那兒,虐戀小說,傷痛文學可是很出名的,大多是無知躁動,喜歡玩弄感性的半大孩子,這個應該不算。”
“第二種,積鬱成疾的人,這樣的人很難得到他人的共鳴和理解,說的話,寫的字也常被誤解為矯情。”
“他們很需要被關愛,所以儘可能地不要去否定那樣的人。”
“因為你的一句話,說不定就能拯救他們,也可能害死他們。”
“第三……”陳路的口氣變得低沉,道:
“屬於我的親身經歷,就是像胡萬天那種,只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。”
“這種人的危險程度非比尋常。”
蕭雲有些明白了,難怪她看到胡萬天的時候,儘管修為絕對壓制,經驗計謀也不落下風,可打的久了,就是會有種危機感。
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有這種感覺。
經陳路點撥後方才領略。
胡萬天為人異常堅定,看不到一點迷茫。
誠心信奉且踐行著自己的理論,已經到了人性消殆的地步。
殺人如麻,又樂在其中。
此種人已近乎惡魔,無可規範。
陳路繼續道:
“長期壓迫和自我意識的扭曲,很容易產生封閉心理,遮蔽他人,進而糾結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獨特人生觀,價值觀。”
“用來代替普遍認同的規則與習慣。”
“一旦觀點成形,輕易不能改變。”
“按理說,於人無損,也無傷大雅,可若是一心踐行有害理論,那隻會荼毒江湖,天下大亂。”
陳路遠遠俯視武平川的臉,道:
“但願這只是我想多了,如果不幸言中……”
“那這傢伙絕對是個大麻煩。”
宋哲雖然不能盡解陳路的意思。
但武平川的危險氣息站在近前也能清晰感知。
他的身上,有種區別於乾元萬法功的暴虐生命力。
極不尋常。
蕭雲在他耳邊強調:
“萬不可輕視此人,他的功力得到不明真氣全面加持,你若要勝他……”
不等蕭雲說話,宋哲便傳音道:
“謝前輩好意,但請讓我只身迎敵。”
“宋哲此戰,已是破釜沉舟,只盼能超越自我,藉此喚醒太爺。”
蕭雲知他心思,也不再過多贅述,只留下評語:
“好樣的。”
宋哲深吸一口氣,隨後擺開架勢,雙腿前後分開微屈,已然準備就緒。
武平川並沒有小看他的意思。
相反,雙手持刀,與宋哲一般弓步站定,彼此相望。
雖未曾動手,兩人在精神境界已經相互拆招。
尋找對方的破綻。
烏雲蓋頂,狂風疾馳。
場中塵土四起,二人保持專注,未曾懈怠半分。
而當白電爪牙撕破長空,世間剎那閃爍之際。
不等旁人看清。
兩人陡然消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