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當時有個同學對我說。”
“陳路,你為什麼不去死呢?”
就是這句話,徹底影響了陳路的一生。
當時說出這句話的是個女同學。
初中女同學。
陳路記得自己曾問:
“我怎麼你了嗎?你想要我死?”
女同學說,“你整天除了搗蛋,和老師作對,拆同學的臺,考試拉全班後腿,打架鬥毆,鬧得整個學校顏面全無,你還做過什麼?”
陳路當時並不打算辯解,只是看著那個一年都沒說過十句話的同學,開口就要自己死。
就因為這種理由……
簡直無厘頭到爆。
“可也不知道為什麼,當時腦子咯噔一下,好像有什麼東西通了。”
“我覺得人與人之間,相互理解只是期望。”
“她並不在意我做那些事背後的真相,有沒有被冤枉,只是用結果和喜好對我下定義。”
“老師,同學。”
“包括身邊所有人,都很討厭我。”
“所以,我輟學了。”
就這麼簡單,也沒太悲太苦的理由。
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挺任性。
加上本來就沒親人,一個人做主慣了。
反正在學校待到想吐,還不如放任自己野蠻生長。
後來,跳出了填鴨式教育,中二拉幫派的同學,高高在上的老師,還有窒息的環境。
陳路不逼自己合群,反而學得進去東西。
學自己感興趣的知識。
沒有考試,沒有刻意複雜化的搞笑文字理論。
也沒有人在耳邊說教。
陳路捏著下巴回想:
“有些事,記不太清了,反正後來,我再也沒有在意過別人對我的看法。”
“慢慢地,走上了這條自己喜歡的道路。”
這故事很短,沒有波瀾壯闊,大起大落。
陳路難得回想曾經,打了個哈哈,道:
“簡單到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吧。”
蕭雲搖搖頭,“不會。”
“只是師弟聽起來不喜歡與人交往,為何反而會幫助他人做所謂的改裝之事。”
陳路又是略一沉吟。
“一開始是為了生存。”
“後來,我發現人只有在面對自己慾望的時候,才最瀟灑,最真實。”
“我並不排斥接觸這種真實,甚至會覺得很開心,就學會區分好壞參與進去。”
“去幫他們完成心願,一起發生過不少荒唐有趣的事。”
“日子好玩多了。”
蕭雲又問:“以前的同學和老師呢?”
陳路望著屋頂想著:
“不知道,也再沒見過。”
“現在我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忘的差不多了,名字也說不上來。”
“不過好像他們有辦過同學會,邀請過我,但那是在我闖出名堂後,沒必要,假惺惺。”
蕭雲緩緩呼著氣,話音變得很平靜。
她注意到陳路述說期間用過一個詞。
“你剛剛說,野蠻生長……”
陳路道:
“嗯,野蠻生長。”
“疾風知勁草,野火燒不盡,成長是自己的,根還在,拼命長。”
蕭雲想起鳴神蠱,父親,羽族,還有所謂神的一切。
手上將陳路摟得更緊了。
“如果連根都沒了呢?”
陳路不加猶豫:
“換塊地,再把種子種下。”
蕭雲貼著他,“長出來的或許只能是同一種品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