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朝簡回來了再說,一切都要等他回來,他還在努力,我不能做出影響閾值的事。
先別想了,別往下想了!陳仰硬生生壓下極速翻湧的情緒,他去房間和小狗打了招呼,若無其事地換上鞋子出了門。
午後的小巷靜悄悄的,空氣有些潮溼,日照很稀薄,陳仰好半天才能走過一塊有陽光的地方,他深吸一口氣,多真實的味道啊。
陳仰漫無目的的在巷子裡穿梭,他從商品房這邊到平房那邊,再從平房區到商品房區,來回走動,期間沒碰到一個鄰居。
當陳仰看到一條蜈蚣的時候,他有種老鄉見老鄉的熱淚盈眶感覺:“出來散步啊。”
蜈蚣爬啊爬。
“去哪,我送你。”陳仰彎著腰,親和地笑著說。
蜈蚣繼續爬啊爬,細長的身子一扭一扭。
陳仰跟個小老頭子似的揹著手,不快不慢地走在後面,乍一看像是出來溜蜈蚣的,實際上他們在兩個世界。
連蜈蚣都不帶他玩。
陳仰發現自己走到小啞巴表哥家的時候,他正要繼續往前走,冷不丁地聽見院裡有小孩的嬉鬧聲,夾雜著女人擔憂的聲音。
“慢點跑!看著路!”
“哇啊——”孩子的哭聲裡混雜著女人的碎碎念,“你說你是不是活該?啊?走還沒學會就開始跑,不聽話!”
“不哭了不哭了,麻麻帶你出去玩滑滑梯。”
門從裡面開啟,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抱著小孩出來,她看見陳仰的時候嚇一跳:“找誰啊?”
陳仰禮貌地問道:“你好,請問你是自己住嗎?”
“對啊,我跟我老公住,怎麼了?”女人的語氣還算客氣。
陳仰說:“那你老公……”
女人扭頭衝屋裡喊:“孩他爸!”
“幹嘛?我在給小寶裝床呢。”一個黝黑的高個男人拎著一塊木板出來。
陳仰唇邊的弧度往下掉了幾分:“你們是才搬過來的嗎?”
“什麼跟什麼啊,我們一直住在這,這是我家房子!”男人看二愣子一樣看陳仰。
陳仰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,那人身前繫著無尾熊的圍裙,手裡拿著鍋鏟,氣質既溫馨居家又不失睿智,待人和煦有分寸。
小啞巴的表哥死了,死在任務世界。
陳仰轉身走向來時路,跟他做同一個任務的,他能目睹隊友的死亡,不一起做任務,是死是活都不清楚。
現在不說青城這座城市,就連他最熟悉的三連橋都讓他喘不過來氣,他揪住心口的衣服彎了彎腰,心慌地拿出手機撥給離他最近的朋友。
三四十分鐘後,陳仰去了向東家,他進門就看見一個長髮男人站在向東身後。
“請問你是?”陳仰正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