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除夕呢?」沈棠心眸色暗了暗, 抓住他手,「除夕你去哪裡過?」
「值班。」他輕描淡寫地回答,「一個月前就排好了。」
沈棠心目光一顫, 緩緩地鬆開他手。
在徐晉知詫異的眼光裡,又忽然撲上去抱緊他。
小姑娘下巴擱在他肩上,與他交頸相貼,嗓音微微夾著哽意:「你以前,總是這樣嗎?」
「嗯?你是說值班?」男人低低地耳語對她解釋,「只要住院部有病人,哪怕一個,科室就要安排人值班,這你也知道。」
沈棠心吸了吸鼻子,眼睛濕了。
她當然知道。
可知道規矩是一回事,知道內情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她早就聽同事們說,有誰節假日不方便值班的,只要找徐主任,他一準能幫忙。
所以大年三十,幾乎每年都是他。
親人團聚,舉國同歡的夜晚,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在值班室裡孤零零度過。
「最後一次好不好?」她捧著他的臉,眼睛濕漉漉,明亮得像盛著滿天星斗。
男人目光顫了一顫,微張開唇,卻被小姑娘用一個輕輕的吻堵上:「最後一次除夕值班,以後都要去我家過年。」
「你這可不講道理。」徐晉知低沉地笑了笑,嗓音也格外的啞,似乎在竭力剋制著什麼,「萬一排到我,能翹班嗎?」
「那你不許幫別人。」她嘟著嘴,嗓音軟軟的像在撒嬌。
徐晉知若有所思地望著她:「你真的越發霸道了。」
「什麼呀,以後你也是有家有口的。」聲音快要被吞到肚子裡去,為了緩解心中羞赧,她低下頭用手指戳他胸口,「你要自覺一點,別把自己當孤家寡人,救世菩薩。」
「好。」男人目光一動,彎著唇,握住她的手親了親,「以後什麼都聽你的。」
沈棠心看了眼牆上的鐘,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小時,於是也不急,掛在他身上像是抱不夠一般。
晚上爸媽回國,她就得回家住了。
「上次咱們寫的那副春聯,晚上拿回去給爸媽。」他側頭親了親小姑娘白嫩嫩的耳垂,「剩下的,我初一再帶過去。」
「好。」沈棠心轉過頭也親親他臉頰,「那我這些天可能都跟爸媽在一起,還要去陪外公外婆,應該沒時間找你了,你自己記得好好吃飯休息,不要太累。」
徐晉知笑了一聲,掰過她的臉用力親出聲音,「知道了,小管家婆。」
「你嫌我煩也要說。」沈棠心努了努嘴,十分嚴肅,「吃飯睡覺給我打影片,我要監督。你如果不好好吃飯,我親自給你點——」
「知道了。」男人低頭,用唇瓣止住她的嘮叨不休。
當天晚上,沈棠心就把那副春聯拿回去,交給了爸爸。
往年家裡春聯都是沈言勛親手寫的,就連沈司衡的字他都嫌差,這次看了徐晉知那副春聯,居然破天荒地稱讚有加。
說字如其人,必定是個寬和沉穩,正直剛毅的好男人,值得託付。
沈棠心萬萬沒想到的是,徐晉知人還沒到她家裡來,就憑這麼一幅字輕易俘獲了老爸的歡心。
沈言勛叫人把春聯貼了起來。
晚上在床上和徐晉知影片的時候,沈棠心提起這件事,滿臉自豪:「我爸爸可喜歡你寫的春聯了,說比大哥的字還好看。」
徐晉知手術下得晚,這會兒正在家裡吃夜宵,手機豎在餐桌上給她直播。
聞言,他倒是反應平平,只臉上多了些笑容:「我看前半句是真,後半句是你編的吧。」
沈棠心不料被戳穿,努了努嘴:「你怎麼知道?」
男人低笑一聲,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進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