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整個人懵懵的。直到樓下傳來關門聲,才如夢初醒,拿鑰匙開了門。
阮紅瑛坐在沙發上,背對著她,茶几的玻璃板上依稀反射著女人略顯沉重的臉色。
簡澄突然覺得家裡氣壓有點低,看了眼阮紅瑛緊緊捏著手機的手,小心翼翼開口道:“媽媽,我剛上樓的時候看見居委會——”
“你很不想回家是不是?”阮紅瑛語氣淡淡地打斷她。
簡澄愣了愣,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。
阮紅瑛吸了口氣,嗓音很沉:“你是不是也根本沒把我當成你媽媽?”
簡澄張了張口,卻沒能發出聲音。
阮紅瑛在機關幹了大半輩子,現在又是領導級別,嚴肅起來的時候,身上自帶一股威懾力,讓人很難在氣場上與她抗衡。
“學校給我打電話回訪,說了填報志願的事。”阮紅瑛平靜的語氣之下明顯壓抑著怒氣,“如果不是這通電話,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?”
簡澄咬了下唇,四肢僵硬地站在門口:“媽媽,我不是故意的,我怕您知道了生氣。”
阮紅瑛略抬高嗓音,帶著少許壓抑不住的怒氣,和微微的顫抖:“知道我會生氣你還幹?我說了,女孩子家家的,不要幹那麼危險的事,當刑警你以為那麼容易嗎?你會點功夫就能去抓壞人了?還是人民警察未來少你一個就不能轉了?”
聽著阮紅瑛咄咄逼人的話,簡澄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著,倔強地說:“我沒覺得人民警察缺了我就不能轉,但我就是必須要去。對不起媽媽,以前十幾年您都沒管過我,現在開始插手安排的人生,我不能接受。”
阮紅瑛閉了閉眼,深吸了一口氣:“我插手那都是為你好,我想給你選最安穩的路,你不聽,以後早晚有一天要後悔。”
簡澄低下頭,眼神依舊倔強堅定:“那就以後再說。”
阮紅瑛站起來,向來挺直的背脊看上去有些疲憊。客廳窗簾沒拉開,阮紅瑛側對著她,看不清臉上表情,但她嗓音裡濃濃的全都是失望的嘆息:“澄澄,這些年我看著身邊朋友的孩子們一點點長大,都那麼乖,那麼懂事。也有人勸我再結婚,再生一個,但我就是不想。我覺得我的女兒一定也會那麼乖,那麼懂事,她總有一天能回到我身邊的。”
“可你現在真的太不聽話了,你和我想象中,很不一樣。”
“對不起媽媽,讓您失望了。”忍不住一陣熱意湧上眼眶,簡澄吸了吸鼻子,“我這十幾年都過來了,您也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,我在不在對您並沒有多大影響。”
頓了頓,她把指甲掐進手掌,在鑽心的疼痛裡哽咽道:“如果您那麼不喜歡我,那我離開就好了。”
阮紅瑛沒說話。
原本是抱著些賭氣,可看見媽媽這個反應,眼眶裡的淚就再也蓄不住,瞬間模糊了視線。
她用力抹了抹眼睛,跑出家門。
下樓也和上樓的時候一樣,幾乎處在毫無意識的狀態。可不同的是,她一顆心從飄在半空,到一落千丈。
終於跑到樓門口,她抱著膝蓋蹲下來,整個人蜷在牆邊,手指顫顫抖抖的摸出手機,撥了個電話。
接通後,抽抽搭搭地對那人說:“周醫生,我肚子好疼……”
簡澄不讓他告訴她媽媽,周寂川只好先替她瞞著。也就是急性闌尾炎,一個小毛病,他還是小題大做地叫了普外科主任,他的叔叔周宸明親自來看。
周寂川從十四歲起就跟著周宸明,周宸明不說對他了如指掌,但也就和父親差不多,更何況周寂川半點也不遮掩對簡澄的擔心。
小姑娘長得乖巧水靈,周宸明眉眼間都是滿意。
簡澄並不知道這位醫生大叔和周寂川的關係,更不知道這大叔為什麼要如此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