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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給手術室打個電話問問。”
簡澄還沒說不用,她已經拿起座機聽筒。
“喂,這裡是骨科,周醫生在忙嗎?能不能請他聽個電話?……”
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,護士姐姐的臉色由吃驚到僵硬,再不可置信地望向她。
“……行,好,我知道了。”
最後連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再對簡澄說話的時候,眼裡泛著特別的光亮:“那個,周醫生說讓你去辦公室等,他應該一個多小時能出來。”
簡澄衝她笑了笑:“謝謝啊。”
“哦,還有。”護士姐姐接著道,“讓你幫他點個外賣,他還沒吃飯。”
“好。”
望著簡澄往醫生辦公室走,那護士姐姐撫著胸口連連深呼吸,才壓下鋪天蓋地的驚愕,嘴裡唸唸有詞:“額滴娘吶,這可是大八卦……”
在簡澄還一無所知的時候,她的身份已經在骨外科乃至整個仁和醫院的大群小群裡擴散開了。
但這個晚上還算是太平,大家興許都在忙著工作的工作,過節的過節,沒精力去關心別人的感情狀態。
簡澄坐在周寂川的椅子上,胳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,這裡看看那裡看看,雖然不是 (二更)哥哥給你唱一首……
一個七夕節,讓她和周寂川的關係徹底挑明瞭。
他不再是追求者,也不是曖昧物件,而是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。
回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,他是仁和醫院炙手可熱的男神醫生,而她只是個高考失敗的準復讀生,發展到現在,整個過程就像一場夢似的不真實。
可只要他在她身邊,就能讓她無比踏實。
如果說一個男人會讓女人拿不準他是不是在喜歡,八成就是沒那麼喜歡,那麼周寂川讓她感受到的是毫無保留的喜歡,就像阮紅瑛說的那樣,在他的眼裡,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,滿滿當當的,都是她的影子和他的溫柔寵溺。
不得不說在給自己正名這件事上,周寂川努力得像一個學霸。雖然他不正經起來,讓人很難聯想到他曾經是個真學霸。
簡澄印象中的學霸,都是戴著眼鏡的話少靦腆的書呆子,就像高中時的學委,畢業跟她表白那天,從頭頂紅到脖子根,被她拒絕後也只是靦腆退場,再沒出現在她生活裡打擾過她。
都說高考過後的暑假是人生最後一場無憂無慮的狂歡,而狂歡過後,就是為畢生事業而奮鬥的開始。
大學從來不是輕鬆的,那些把大學當成遊樂園的人,到頭來都後悔了。
簡澄覺得自己很幸運,生在這個時代,已經有許多人用血淚的教訓告誡她這個人生階段應該怎麼過。
在周寂川家裡抱著三月,聽著大貓舒服的呼嚕聲,她問身後中島臺上切水果的男人:“你高中畢業是怎麼過的啊?”
周寂川雲淡風輕地回答她:“跟我叔上手術檯。”
“啊?”簡澄愣住,“我問的是高中畢業誒。”
“嗯,高中畢業。”周寂川笑了笑,端著盤切好的水果過來,挨著她坐下,“我說想看,他就帶我去了,結果一看就是一個暑假。”
簡澄也是才知道,那天給她做手術的周主任,居然是周寂川的親叔叔。她還用了很久去回想,自己那些天有沒有什麼不禮貌不討人喜歡的行為。
可她沒想到周寂川人生最後一次狂歡的機會,居然是在手術室裡度過,不免有點心疼:“那你不累嗎?”
“不累啊。”周寂川用手夾了塊蘋果吃掉,似乎嚐了下甜不甜,然後才餵給她一塊,“手術其實很有意思的,你會見識到人類器官的神奇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也是一種精美的藝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