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瑤姐,自從你去了普外,我們都好久沒聚過餐了。」
對他們來說,聚餐是一件很難的事。或者說,把人湊齊是件很難的事。
今天難得大家全都在,溫令瑤有點盛情難卻,回頭看了眼沈司衡。
男人拖著她的行李箱,目光微涼:「不是晚上吃飯嗎?」
眾人齊齊愣住。
沈司衡望著他們,依舊不苟言笑,神色淡漠。直覺他正要說出什麼令人心梗的話,待接收到溫令瑤提醒和警告的眼神,忽而又改口,變成一句正常的人話:「下午你們自由活動。」
沒別的,就是想趕人走。
溫令瑤努力憋著笑,對幾個學生溫柔道:「好不容易休假,你們下午就去玩玩吧,跟著我們有什麼意思?訂好餐廳發過來,晚上見!」
在談戀愛這件事上,沈教授的心眼就只有針眼那麼點小。
她現在算是把他琢磨得透透的,就像爸爸每次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和可愛的小脾氣,一點都瞞不過媽媽的眼睛。
客客氣氣送走孩子們,還十分貼心地給他們叫了輛車,溫令瑤轉頭笑盈盈望著沈司衡:「沈老闆,收起您的司馬臉了。」
沈司衡依舊蹙著眉,將她摟進懷裡,低聲問:「什麼時候能公開?」
溫令瑤笑了一聲。
「讓他們有點燈泡的自覺。」
當初租江曠那房子的時候,因為空間小,也沒打算住很久,老房子裡的許多東西就沒帶過去。
從機場出來,沈司衡開車回她家裡拿東西。
房子是他們剛到北城的時候醫院分配的安置房,後來溫正鵬攢錢把它買了下來,到現在也是幾百萬的市值了。只不過小區老了,這一帶也是老城區,估計得等著拆遷。
拆遷只是一個很小的因素,甚至對溫令瑤和宋曼青來說,更希望這房子能保留下來,作為一個念想,所以現在雖然沒人住,也一直捨不得賣。
溫令瑤先清理了一大袋要扔掉的雜物,沈司衡幫她拎下樓去,然後繼續去房間裡收拾。
一家三口的相框,她喜歡的一些小擺件,收藏起來的生日禮物……
以前,溫令瑤經常被宋曼青說像個小老太婆,有收藏垃圾的習慣,用過的火車票,旅遊景點的門票全都要疊得整整齊齊的,用小盒子裝起來,有段時間,甚至連街上人家發的傳單都要留,更別提買東西用的那些紙袋和塑膠袋了,玄關櫃子裡全都是被她塞滿的。
宋曼青數落她的時候,溫正鵬就總護著她,說這東西叫情懷,你不懂。
現在她們全都懂了,有一種情懷就是,逝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。
「有人嗎?」門口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。
溫令瑤出去一看,是個個子高高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外,眉眼略有點熟悉,她一瞬間居然沒想起來名字,只點了下頭:「你好……」
「瑤瑤,真的是你啊。」男人咧嘴笑開了,指了指自己,「我是季潯,你不記得了?」
「哦,季潯……」對方自報家門,她才恍然大悟,點了點頭,「我想起來了。」
是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玩伴,住在他們這棟頂樓,家裡條件特別好,高中畢業就被送出國了。
那時候沒有手機,也沒法留聯絡方式,後來她又去江城學醫,當了七八年苦行僧,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十八歲一別,他們便再沒有見過。
居然一晃就快十年了。
「我去年才回來,才知道你們家都搬走了,還有你爸爸的事……」季潯惋惜地垂了垂眼,「我到處都打聽不到你的訊息,這些年,你過得好嗎?」
「我挺好的,謝謝。」溫令瑤淡淡地點了下頭。
季潯望著她,試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