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咯噔一下,滿身疲憊瞬間散了,她慌忙叫:「停車!」
司機還搞不清楚狀況,只下意識地踩下剎車,溫令瑤幾乎是奪門而出,車門被她推得劇烈搖晃。
她飛奔到中年婦女面前,只見人面色蒼白,表情古怪,似乎很痛苦。
她拍了拍人的臉,大聲問:「能聽見我說話嗎?哪裡難受?」
中年婦女嘴巴動了動,卻只發出啊啊的聲音,一個字都說不清楚,甚至有口水開始從抽搐的嘴角溢位來。
溫令瑤回頭一看,計程車影子都沒了,她只好迅速撥120。
「北城大學正門往南500米路邊,你們快點派車過來。」她把手機開擴音扔到旁邊,檢查著婦女的狀態,「病人意識不清,上肢不能抬舉,口角歪斜有嘔吐症狀,懷疑是突發性腦溢血。」
救護車來得很快,她也跟著上了車。
北城大學附院地處市中心,又是三甲,病患流量很大,半夜的急診大廳依舊很忙碌。
那婦女已經被推進急診室,溫令瑤在門口等著,用她的手機試著聯絡她家人。
倒是有一個備註為「兒子」的,電話打了好幾遍都不通。
「謝天謝地,沈醫生你剛好出來了。」一名護士跑得氣喘吁吁,「急診有個突發性腦溢血,情況有點複雜,喊你過去看。」
沈司衡剛下手術,對病人家屬囑咐著注意事項,聞言馬上應了聲:「好。」
「他夜裡應該會醒,你們多注意一些,有情況隨時叫值班醫生。」
說完他衣服也沒換,立馬乘電梯下樓。
跟著護士來到急診大廳,他一眼瞧見了診室門口臉色焦急的溫令瑤,但她並沒有看見他。短暫的錯愕之後,沈司衡火急火燎地進了診室。
「什麼情況?」
「沈醫生,出血量已經很大了,必須馬上手術。」急診醫生把片子遞給他,眉頭緊鎖,「就是這血管破裂的的位置,手術風險不小。」
「家屬呢?」沈司衡抬了抬眸,神色很淡,卻也蹙著眉。
「家屬還沒聯絡上,路人送來的。」急診醫生道,「幸虧是我們同行,不然早沒命了。」
腦子裡突然晃過一張熟悉臉孔,沈司衡目光微動。
「現在不馬上手術,她命也保不了多久。」他把片子拿開,「通知手術室準備,你們繼續聯絡家屬。」
急診醫生面露難色:「可是……」
「我負責。」
短短三個字,像是給了所有人定心丸。
沈司衡這個名字,在神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代號。
他從診室出來的時候,溫令瑤才看見他。
男人還穿著手術室裡那身刷手衣,讓她恍惚置身於一片星空下,滿眼深邃的墨藍色畫布,他白皙發亮的面板是點點星光。男人臉上有細細的一層汗珠,高挺的鼻尖上也彷彿凝著耀眼的光點,被大廳燈光一照,產生一種半透明的視覺欺騙。說是晶瑩剔透,膚如凝脂也不過分。
溫令瑤差點再次看呆,猛想起來還有正事,面色如常地對急診醫生道:「剛才聯絡到她兒子了,人在外地馬上回來,但最近的航班剛起飛,他等下一班,可能要明天早上才到。」
「行,多謝了,我們去準備手術。」急診醫生溫柔地笑了笑,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」
「沒事,我等著。」溫令瑤沒打算走。
興許是職業習慣,這人在她心裡等同於親手接診的病人,總要看到結果她才放心。
手術室燈亮著,溫令瑤坐在門口椅子上,時不時看一眼時間。
很久沒熬過大夜了,上一次還是疫情期間在江城的火神山,沒日沒夜透支著身體。這一年多跟著媽媽在老家修身養性,晝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