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澄低下頭,嗓音悶悶道:「她不會有時間的。」
或許真等她大學畢業,直到被分配去了單位,日理萬機的阮檢察官依舊被蒙在鼓裡。
簡然沉默了片刻,拍拍她的肩,低聲道:「我覺得這事兒你還是得跟你媽媽坦白,或早或晚,這不是一件小事。」
「師姐。」簡澄眼眸低垂,嗓音裡沒什麼生氣,「你知道的,我不想跟她吵架,也不想鬧矛盾,她要怎麼樣我都能聽話,但唯獨這件事,我必須得聽自己的。所以能瞞一時是一時,萬一被她知道了……就再說吧。」
簡然望著她的眼神裡滿是心疼。
「到時候她要生氣,要罵我打我甚至趕我走,都是我活該就是了。」簡澄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,指尖被摳得發白。
簡然握住她的手,溫柔道:「別瞎說,你媽媽怎麼會呢?」
簡澄搖了搖頭,沒再說話,把腦袋靠在師姐的肩上。
哪怕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告訴她,阮紅瑛是她的生身母親,她們血脈相連,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,她依然沒辦法肆無忌憚地以為,這是她可以拋卻所有後顧之憂的依靠。
只有師姐的懷裡是最安心的,只有師兄師姐和師父,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拋棄她。
最近周寂川只要不上班,都會來武館找簡澄,因此跟大家都混熟了。
簡遇漸漸對他也沒那麼大意見,甚至還勾肩搭背起來。
其實簡遇一直是個挺單純的人,喜怒都形於色,從不玩什麼彎彎繞的把戲。和周寂川關係好,就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他兄弟。
哪怕知道周寂川來這兒的目的是追他師妹,但是見對方溫文有禮,真心實意,也就兩個字——能處。
唯一讓簡澄有點不爽的是,王豆豆放暑假了,還說要過來住半個月,從知道這件事開始,簡澄就開始焦慮失眠。
熊孩子的殺傷力在她心底留下太大的陰影。
王豆豆六歲了,下學期就要上一年級,爸媽給他報了學前補習班,因為沒空看著,想交給簡遇督促學習。
整個院裡的人都覺得很扯。讓簡遇督促小孩學習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但他爸媽並不這麼想,說送就把人送來了。
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這事兒居然落到了周寂川身上。
可能是學霸自帶的吸引力,這小孩無比黏他。簡澄也覺得這次見到的王豆豆沒去年夏天那麼討人厭了。以前都是一口一句澄小妞,沒半點禮貌,現在都會跟在她屁股後面喊姐姐了。
可見當真是大了一歲。
這天傍晚,周寂川去補習班接王豆豆,簡澄要回南苑的家裡拿衣服,就順便一起出了門。
拿完衣服,兩人一起去接孩子,補習班所在的商圈附近車位都擠滿了,這是簡澄第一次親眼所見,好不容易周寂川才找到一個停車位,她不禁舒了口氣:「你每次過來都這樣嗎?」
「嗯。」周寂川不甚在意地笑了笑,「這補習班挺出名的,就位置不太好,過來接孩子的家長太多,所以每天晚上附近都很堵。」
簡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:「哦。」
「但也就堵一小會兒,還是挺快的。」周寂川接著道。
簡澄又點了點頭。
所以王豆豆每天回去得也不算晚。只有一次,似乎是路口出了車禍,兩人八點半多才到家,周寂川還帶王豆豆去吃了家網紅火鍋。
外面熙熙攘攘的,兩個人坐在車裡等。她轉過頭看著他。
眉目清朗俊逸,神色平和,年紀也不過二十五,卻有著許多同齡男人所沒有的穩重和沉澱感。
最近他只要休息,或者剛好下午不上班,都會來接王豆豆放學,然後回去給他輔導寫作業,如果是休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