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遲馳的聲音很低,他平日裡說話時總有一股腔調,有些懶洋洋的,卻是可以列為標準模範的禮貌和溫和,像是好聽的潺潺流水聲。
陸時川神不知鬼不覺地照著遲馳的話做了個大半,每一句話都被他踐行著,他身體有細微的顫抖,但還在可以忍受範圍內,他躲避著遲馳的視線,掌心的手機有些拿不穩,又聽見遲馳繼續指示下一步。
“要叫我的名字嗎?”
陸時川閉了閉眼,從嘴裡擠出來這兩個字。
“好聽話。”遲馳低聲笑了。
遲馳又問:“最近有想我嗎?”
“……想。”
最後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,陸時川的臉還沒有徹底降溫。聊天框裡遲馳給他發了一句親暱的晚安寶寶,陸時川盯著這條資訊出神了一會兒,才高冷至極地回了一句好,晚安。
陸時川很少說想他,大多數時候,陸時川是個明確的實幹派,當遲馳問想不想他的時候,他會發來一份自己的行程表,告訴遲馳按照計算他們接下來會在什麼時候見面,話裡話外不會提及想或者不想。
能見面的時候,看著陸時川的表情,遲馳就可以判斷並誘導著他說出一個又一個自己想聽的答案。不能見面的時候,陸時川只會淡淡地回覆這樣一句好,晚安。
遲馳將凌亂的床收拾了一下,將已經重新歸為寂靜的手機放在床頭,安靜地合上了眼。
他也特別特別想陸時川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明天還有一章
抓雞
江濤不是第一次來西北,早些年的時候有一部片子,也是在西北取的景,後來在影院上映了短短三天,因為其中包含的內容那個引發爭議,很快就被強制下架,至今全網都無法再找到這部影片。聽說這是江濤人生遺憾之一,看見他到了西北的樣子,遲馳才知道所言不虛。
《紅色羅曼蒂克》講述的是在生於書香世家的蔣生,一個沒有追求宛若行屍走肉的學生,父母表面上恩愛相敬如賓,實際上家裡的關係十分緊張。蔣生十八歲高考結束考入名校,被父母影響,高考志願意外滑檔到一所落座於西北的大學,學校綜合實力雖然不錯,但位置偏僻資源不如大城市充足。零幾年在西北讀書,遇見不同的人,蔣生不愛說話,在西北遇見的第一個人是小秋。小秋是他的校友,小本地人,考上大學後,小秋唯一的志向是回到故鄉西雅去教書。
小秋長得清俊,在風沙很大的西北還是留著一頭有點麻煩的長頭髮,披頭髮下來時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,性格卻意外的爽朗。蔣生很好奇為什麼小秋總是那麼開朗,小秋父親去世,母親和爺爺奶奶臥病在床,還有一個弟弟需要照顧。於蔣生而言,父母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的醜陋已經將蔣生壓得喘不過氣,而小秋身上聚焦了很多人都難以揹負的痛苦,卻依舊笑著問蔣生需不需要幫忙鋪床鋪。
蔣生將目光停留在小秋身上的時間越來越長,小秋加入了學校的話劇社團,在那個學期末的時候演了一次《日出》,反串扮演的是女主角陳白露。蔣生記得小秋的頭髮被燙成那個時代裡漂亮的捲髮,穿著一條華麗拖地的紅裙子,上衣是小洋風白卦。
“他是個最衷心的朋友,卻是個最不體貼的情人。”小秋說自己這句臺詞總是念不好,他說是情人的話,怎麼會是朋友呢?蔣生也不知道,只知道作為朋友,蔣生想跟著小秋去西雅。
在西北讀書到畢業後,蔣生跟著小秋去西雅。他們睡在一張狹窄的木床上,在一所學校教書,蔣生教高三,小秋教高二。蔣生喜歡小秋,不知道是朋友還是情人的喜歡,後來他和小秋之間出現了很多人。
卷頭髮,紅色裙子,蕾絲花邊白色小卦,這樣的女人。蔣生沒見過這麼特立獨行的人,她姓楊,楊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