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衛瑾瑜身後的明棠瞬間拔高警惕,按住了腰間劍。
衛瑾瑜平常一笑,道:“梁尚書對陛下的忠心,真是教人感佩。不過,梁尚書身為禮部尚書,應該知道,在朝為官,說話做事,都是要講究證據的。梁尚書這般說,可有證據?”
梁音面色多了分冷肅,道:“有些話,不必說得太明白。我只想告訴你,好自為之,莫要引火自焚。”
語罷,他登上那輛破舊馬車,吩咐唯一的瘦弱老僕駕車離開。
衛瑾瑜斂去笑意,望著那輛馬車顫顫巍巍往前駛去。
明棠忍不住問:“公子得罪過這梁音麼?”
衛瑾瑜搖頭。
淡淡道:“他大約是瞧出了什麼。”
明棠心一沉:“他會不會壞公子的事。說來此人真是行事古怪,明明已經官居二品,不要豪宅,不要僕從,只讓一個昔日在文府與他一道做馬奴的老頭跟在身邊,聽說那老頭一隻耳朵聽不見,連個話也傳不明白。”
衛瑾瑜道:“越是這樣沒有慾望的人,才越可怕,越無懈可擊。皇帝視他為心腹,不是沒有道理。”
明棠點頭:“這倒是,聽說衛氏和裴氏都試著花大力氣拉攏過他,但都沒有成功。屬下只是擔憂,有這樣的人在皇帝身邊,到底對公子不利。梁府只有一個老僕,不如……”
明棠沒有說出口,但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“無妨,皇帝不是蠢貨。”
“母親忌辰在即,他慣於惺惺作態,年年都要藉此事籠絡人心,彰顯自己的仁慈與大度,暫不會將我如何。”
“這些年,他培養了不少鷹犬在身邊,只殺一個梁音,解決不了大問題。”
心口忽然一陣悶痛。
衛瑾瑜沒再說話,登上公主府馬車,坐定後,方掏出帕子,吐了一口烏血出來。
他蹙眉,捲開右臂袖口,果見臂上那一點硃紅,顏色變得格外鮮豔刺目。
這時,左臂上的那對金環也隨著動作滑落至腕間。
陽光隔著車窗灑入,落在金環上,一片耀目光華。
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,彷彿一條無形的分界線,將光明與陰暗明明白白分作兩片空間。
衛瑾瑜放下袖口,冷漠垂下眼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