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狂妄悖逆的謝氏世子,朝堂上仍爭論不休。
北境戰事正是膠著,且正處於決戰的關鍵時期,就算謝琅犯下了滔天大罪,直接殺了,也難免會動搖北境軍心。然而若是不殺,一個手握重兵的異姓王世子公然叛逃,朝廷顏面何在,君王威嚴何在,長此以往,豈不人人都要效仿?
世家一派官員甚至以此為把柄,來抨擊謝氏和三十萬北境軍對朝廷的忠心。世家的目的昭然若揭,顯然是要借謝琅叛逃一事大做文章,將謝氏這一皇帝得力羽翼斬除掉。
只是前線戰局如火,諸世家到底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動謝氏,於是便將矛頭重新對準已經被關押在昭獄的謝琅,要求天盛帝以叛逆之罪將謝琅問斬處死。
世家顯然篤定了,一旦謝琅死在上京,謝氏與皇帝之間的聯盟必將出現裂痕。
這日早朝,雍王聯合朝臣主動上書,請求讓大理寺共同參與審理謝琅叛逃一案。這一舉動讓不少朝臣都感到意外,甚至大理寺卿趙雍本人都極意外。
誰都知道,裴氏一直暗中推波助瀾,想要大理寺參與到審案中去,好趁機拔掉謝琅這顆眼中釘肉中刺,誰料裴氏還未出手,雍王反倒先上了書。
雍王一上書,不少在暗中觀望的世家官員也紛紛附和。
一時間,要求大理寺參與審案的呼聲竟超過了大半。
早朝後,大理寺卿趙雍便一臉惶恐地站在了裴府、裴氏老太爺裴道閎的居所前。裴道閎道:“你趙大人如今攀上了雍王的高枝,還來老夫這賤地作甚
。()”
趙雍依附裴氏這麼多年,實在太清楚裴道閎的脾氣和手段,當下擦了擦汗,直接跪了下去,道:≈ap;ldo;老太爺明鑑,雍王此舉,下官也實在不解,下官從未與雍王有過任何勾連啊。☉()☉[()]『來[]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』()”
屋中傳來一聲冷哼,緊接著裴氏管事裴安從內出來,將一張地契甩到了趙雍臉上。
趙雍拿起一看,竟是雍王府贈給兒子趙秉義的一座別院地契,趙雍登時臉色大變,朝著屋門重重磕下頭去,直磕得額頭一片青紫,口中道:“老太爺明鑑,此事下官屬實不知,待下官回去,一定打斷逆子的腿。”
“你如何管教兒子,老夫沒有興趣知道。”
裴道閎冷酷聲音再度徐徐自內傳出。
“上京官員這麼多,雍王府為何無緣無故給你趙雍的兒子送莊子?老夫這輩子,最不信的東西就是人的那一張嘴。”
趙雍只能咬牙問:“請老太爺示下,下官如何才能自證清白?”
“兵部丟失的那批兵甲,必須要用到西南戰場,而不是北境或其他地方。你要證明清白,就替老夫問出那批兵甲的下落。”
“謝唯慎必須死,前提是審出那批重甲的下落,明白麼?”
趙雍應是。
太儀殿,天盛帝照舊一身明黃龍袞,坐在南窗榻上,面前擺著一副棋盤。
天盛帝拈動棋子,遲遲不落,面上笑道:“之前,朕是需要裴氏那把刀,為朕除害,如今這把刀,有些太過鋒利了。”
韓蒔芳立於榻前,道:“於陛下而言,這天下刀兵,皆是王之所有,刀刃再鋒利,只要運用得到,也可成為陛下掌中利器,只是那批重甲,干係重大,萬萬不可落入裴氏之手。”
“是啊,只是如今大理寺參與審案,已是勢在必行,朕少不得要花費心思與裴氏周旋一番。”
天盛帝施施然將手中白子落於一處。
“好在那頭令朕不安的猛獸已成籠中之物,殺之只是時間問題,便用裴氏這把利刃先斫去其爪牙,再斬去其頭顱,也未嘗不可。”
一燈如豆,謝琅盤膝坐於昭獄之中。
漆黑甬道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