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謝府,而要在那嫡孫所居公主府辦。
禮部給出的理由也很荒唐可笑:那嫡孫身嬌體貴,入住其他府邸,怕水土不服,身子骨受不住。
天鵝都沒這麼嬌氣。
雍臨壓著困惑答:“是衛氏三房行三的嫡孫,比世子小兩歲,生母是聖上長姐、本朝第一位以攝政王規制下葬的那位明睿長公主,生父世子也曉得的,雙親亡故後,一直住在宮裡,由太后親自撫養,聽說一應吃穿用度,和皇子們一般無二,算是衛氏出身最尊貴的一位嫡孫了。傳聞姿容也是……十分出色。”
謝琅冷冷一扯嘴角。
是美是醜,與他何干。
衛氏就算真送來一個妖孽,還能迷惑得了他不成?
雍臨便試探問:“真不跑了?”
謝琅:“不跑了。”
雖然重活一世,親人袍澤尚在人世的喜悅,讓他恨不得立刻跑回北境,見到爹孃,大哥,二叔,三叔,甚至他最嫌棄的老三……可上一世,他任性跑回北境,激怒了衛氏,給謝氏帶來滅頂之災,就算他不是那個主要原因,也一定在某種程度了起了催化作用,這一世,他必須得忍辱負重留在這裡,為謝氏謀一條生路。
姿容出色?
呵,他倒要瞧瞧,衛氏到底給他送了個什麼妖孽過來。
和清冷的謝府不同,數街之外長公主府綵綢飄揚,紅燈滿廊,一片煊烈喜慶。
只是,如今公主府主人的寢居外,氣氛實在稱不上歡悅。
衛氏派來的一名管事肅然而立,不滿地望著緊閉的寢居門,質問公主府管事桑行:“今夜就是婚儀,這三公子,竟然將自己關在房中整整一日都不出來,成何體統!”
老內侍桑行雖也很擔憂,但更不滿對方頤指氣使的態度。
陰陽怪氣回擊:“劉管事若看不過去,不若直接踢門闖進去,把我們少主請出來。”
劉管事臉色陣青陣白。
他倒真想這麼幹,可裡頭那個,生母何等顯貴,又是太后捧在心尖尖上的,他哪有那個膽量。
便強壓怒火,道:“桑管家,婚儀吉時可是禮部定好的,若是耽擱了,你我誰都擔待不起,聖上和首輔那裡也沒法交代,
你倒是想想辦法。”
桑行:“我要是有辦法,還用和你一道站在這裡麼。”
“……”
桑行想,堂堂衛氏嫡孫,竟要嫁給一個寒門泥腿子出身,名聲還那般惡劣的小霸王,換成誰能坦然接受。
公子衛氏嫡孫,自幼宮裡長大,受的是最好的禮儀教導,謙謙君子,溫潤如蘭。
一道賜婚聖旨,簡直是把鮮花往牛糞上糟踐。
也就那衛氏黑心肝爛心腸,能做出這等狠辣無情的事。
兩人發愁的間隙,寢室門吱呀一聲,竟自內開啟了。
一個面色蒼白、姿容秀麗的少年郎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“少主!”
桑行忙迎上去。
看著少年沒有一絲血色的唇,和明顯憔悴的清瘦身形,心酸而擔憂問:“少主還好麼?”
衛瑾瑜轉眸,看著眼前人——母親身邊的老人,自幼服侍自己的阿公,接著又轉目,望向前方寬闊雅緻的庭院,庭院裡飄揚的綵綢,階下氣勢洶洶,身穿衛氏服侍的管事,以及,自己光潔白皙,沒有傷痕,也沒有被鎖枷鎖著的手,也終於再一次確認,自己重生了。
“三公子。”
衛氏管事見衛瑾瑜出來,大喜,忙迎上去,行一禮,道:“禮部已經將婚服送來,三公子,快些試試婚服尺寸吧。”
畢竟是金尊玉貴的衛氏嫡孫,管事平時沒怎麼敢正眼瞧過。
如今離近了細看,才知傳聞中的仙姿玉質是何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