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浮著金光,粼粼盪漾。
剛中午,島上來往的渡船沒什麼人,蘇白芷和王玉珍靠窗坐著,看向遠處的海島。
船準備靠岸前,能看到整個軍區家屬院,白牆隱在竹林中,一層層地往上。
王玉珍:“我拒絕了國家留學基金的資助,這幾年拿到不少獎學金,
用了一部分,還存了不少。”
她把下巴搭在視窗,享受著海風吹散自己的短髮。
手腕的刀疤只看到一道白痕了,不仔細看不一定看得出來。
現在她再也不用大擔心頭髮長沒辦法及時剪。
蘇白芷揉了揉她的頭髮,笑道:“沒用你爸的錢,是沒原諒他嗎?”
王玉珍唇角揚起,搖頭:“他盡力了,我現在也不需要他,
也許我們的父女緣分只有小時候那一小段,沒什麼好遺憾的,各自不過是選對自己最有利的而已,我也是。
但我會去看他,也許…我不該對他那麼殘忍。”
蘇白芷點點頭,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釋懷,一點不像三年前那個青澀的小姑娘。
出國兩年多,確實改變很多,讓一個懵懂的小姑娘都成長起來了。
船剛靠岸,
“玉珍姐……”笑笑和顏顏揹著軍綠色書包,雙掌成喇叭狀喊。
陳阿姨站在她們旁邊,把她們的帽沿拉下來,避免被曬紅臉。
現在剛12點半,她們放學吃完午飯就過來等著了。
“笑笑,顏顏……”王玉珍拎著行李,向兩人招手。
蘇白芷幫著拎大揹包,看著兩個女兒就要衝過來,被陳阿姨拉住。
去年沒回京市過年,今年也沒回去過暑假,陸老爺子整天唸叨,他們就是不願意回去,理由是要上小學得好好準備。
陸老爺過來兩趟,前後住了兩個月,還是沒能說服四胞胎回京市。
最後陸老爺子只能帶陸北星的兒子陸子雁回京市。
“媽媽,我們下午能請假嗎?”顏顏調皮地一笑,雙手合十祈求。
蘇白芷:“不能。”
笑笑和她同時吐舌頭,撇撇嘴,但很快就拉著王玉珍往家走。
陳阿姨幫忙推箱子,這一年大道都鋪了水泥路,推箱子很輕鬆。
“玉珍長高很多,我差點沒認出來。”陳阿姨感慨道,眼睛眯著,越來越稀罕留洋回來的小姑娘。
蘇白芷點點頭:“氣質不同了,人也開朗很多。”
陳阿姨笑得合不攏嘴,不斷點頭。
幾人剛走到半道,在竹林底下乘涼的老人就過來攔住她們。
“這是玉珍?”
“阿婆,我是王玉珍,您看著精神很好。”王玉珍大方跟她打招呼。
“哎呦,這不是咱們島上飛出去的鳳凰嗎,這兩年怎麼沒回來?”
“對啊,玉珍,上次我去外貿街遇到你媽媽,她還唸叨說沒你的訊息。”
王玉珍只是笑笑,沒說什麼。
郝玲不會主動念叨她的,除非這些阿婆嬸子們提起。
她和郝玲早就斷聯絡了。
常小娥認出王玉珍,酸酸地道:“島上飛出去的麻雀變鳳凰了,連父母都不認,
上趕著巴結別人,要是我的女兒這樣,剛出生我就壓尿桶裡溺死。”
蘇白芷眸色一沉,這個人最近安分很多,現在又冒頭了。
王玉珍唇角勾著,笑意卻不達眼底:“嬸子,溺死孩子是犯法的,您可別做這種事,
我的事您知道多少就亂說?
我巴結誰跟您沒關係吧?還是您要出錢給我出國唸書?”
常小娥愣住,瞪大眼睛看她,說不出一句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