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北星並不知道厲風因他的突然出現,像魔怔了一樣,喃喃自語一個晚上。
第二天他就買了花,跟陸北宴一起來到墓園。
墓碑上只有編號,且還得出示證件才能進入。
陸北宴和陸北星都戴著墨鏡,踏上階梯,往他們要找的編號走。
來到連號的二十幾個編號墓碑前,
陸北星把鮮花放下後,向它們敬軍禮,隨後鄭重鞠躬。
他的心沉甸甸的,是他太信任厲風,才會讓整支隊伍落入敵方的圈套中。
年輕時稍微取得一點成就,心就飄了,失去了判斷。
“你覺得他會過來?”陸北宴拿著錄音筆,藏在內袋中,
又拿出一支放在墓碑後面。
陸北星神色肅然:“他會。”
一個人再怎麼冷血,做虧心事後都會不安,然後不斷找藉口說服自己。
這次厲風看到他,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,肯定會來這邊。
就像罪犯大部分都會回到案發現場一樣。
“哥,你當初真的從未懷疑過厲風嗎?”陸北宴心裡一直疑惑。
陸北星是特別謹慎的個性,不然也不會每次都能絕境逢生。
厲風隱藏得再好,總會露出破綻的。
“意識到不對勁時,我們的小分隊已經進入森林裡了……”陸北星迴想起當時的情景,眸底陰沉幾分。
他已經做應對了,但厲風太瞭解他,早就預判他的應對。
那幾個離開去報信的人,無一生還。
甚至連屍體都沒找到。
陸北星坐在墓碑旁邊的石階上,看向門口。
陸北宴緊抿唇沒再多問。
一陣風吹過來,掀起地上的落葉,陰涼衝破熱氣拂來。
搖曳的樹影落在兩人身上,忽明忽暗。
墓園門口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。
陸北星眸光淡淡,看他忐忑地走上階梯,往他們這邊走。
他不斷回頭看,好像在等什麼人,又像怕身後出現不想看到的人。
陸北星和陸北宴在樹影下,幾個石柱擋住他們的身影。
厲風直接走到他們拜祭的墓碑前,恨恨鬆一口氣,語氣平和:
“陸北星,你別怪我,誰讓你在對戰中出盡風頭,
我表現得再好,上面的領導都看不到,
反正你們小分隊遲早都要犧牲的,為我鋪路也算他們死得有價值了,
我這麼做沒錯,錯的是你,是你判斷失誤,落入了敵方的圈套,
我掙的軍功都是拿命拼回來了,即使你現在回來,誰又會信你的話?
你就該像那幾個去報信的人一樣,永遠埋在Y國戰場。”
他說完,手哆嗦著從而兜裡拿出煙點燃,猛抽一口吐出菸圈,才繼續道:
“現在你們陸家又準備出一個兵王,憑什麼總是你們陸家出風頭,
我跟你比,差哪裡了?
為什麼你們陸家人總能得到高層的培養,而我卻只能當陪襯?”
厲風越說越覺得自己沒錯,心情慢慢平復,冷靜下來。
冷風簌簌,他只覺得後背發涼,打了一個冷顫。
他沒錯,即使陸北星迴來也沒有證據,證明他有罪。
厲風癱坐在旁邊的階梯,猛鬆了一口氣,好像心裡的重擔全卸下來了一樣。
陸北星起身,抬腳走到他後面,冷笑:
“不做虧心事,你怕什麼?”
厲風背脊一僵,全身血液都像要凝固了一樣。
他緩緩轉過身,看到陸北星,瞳孔劇烈收縮。
不可能…
陸北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