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庭如魚得水,一會兒抓住那條絹帕,一會兒捏著鮮花聞一聞,比起前頭兩個來,他甚至還朝著周圍的百姓揮手致意。
瞧見前面的情況,孟庭哈哈笑道:“兩位蘇兄何必這麼緊張,這麼好的事情,咱們這輩子可就這麼一次了,可不能浪費啊。”
蘇鳳章無奈的搖了搖頭,這種人人歡呼夾道歡迎的氣氛,確實是能讓人生出一股子強大的虛榮感,正應了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這首詩。
人人豔羨的事情自然容易讓人產生飄飄然的事情,但他們三人之中也只有孟庭在享受罷了。蘇鳳章是清醒的明白,現在的一切都是虛假漂浮的,過了今日就不會再,而蘇莯則是因為錯失狀元,心裡頭還有些過不去。
孟庭一揮手,兩邊樓上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,更多的絹花被扔了下來,甚至還有人朝著樓下扔果子的,也幸虧這些小娘子的力氣不算大,果子沒砸到蘇鳳章三人就半路落下了。
因為三人容貌出色的緣故,這怕是大周開朝以來最為熱鬧的一次打馬遊街了,他們三人走過的路上甚至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鮮花。
道邊小樓之中,有一個人正因為自己的荷包扔歪了而心中不悅,跳著腳說道:“他居然敢躲開,本郡主扔給他那是他的榮幸!”
坐在她身邊的正是何雋,聽了這話就哈哈笑道:“和靜啊,不是表哥我說你,就你那荷包裡頭塞著不少金裸子吧,這要是砸在腦門上的話可不得開花。”
和靜郡主噘著嘴巴不依不饒:“他就不會一把抓住嗎?”
何雋就說她:“你倒是想當然的很,旁人知道你是誰嗎,憑什麼要你的荷包。”
和靜郡主不樂意了,說:“他雖然是新科狀元,那我還是皇家郡主呢,他敢不要?”
何雋瞥了她一眼,不客氣的說道:“你倒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半點皇家郡主的的樣子,方才見色起意,現在又無理取鬧,我要是新科狀元也不待見你。”
和靜郡主被他擠兌了幾句都要哭了,一把抱住五皇子的手臂喊道:“五哥,你看他老是欺負我,今天不是說帶我出來看熱鬧的嗎,現在倒好,我倒是成熱鬧了。”
五皇子伸手掰開她的手,淡淡說道:“你倆鬥嘴我不管。”
何雋哈哈一笑,帶著幾分得意瞄了一眼和靜:“這人你也看了,咱們可以走了吧?”
和靜眼睛滴溜溜一轉悠,五皇子咳嗽一聲,提醒道:“和靜,這蘇鳳章是父皇看好的狀元郎,你可別胡鬧。”
和靜聽懂了他話裡頭警告的意思,撅了噘嘴巴說道:“好啦,我又不是那種胡鬧的人。”
何雋聽了撲哧一笑,嗤笑道:“這話我不信。”
和靜郡主只是瞪了他一眼,也不搭理他,只纏著五皇子問道:“五哥,晚上咱們去瓊林宴嗎,今年的這幾個讀書人還都挺有意思的,我想去看看。”
五皇子卻道:“不去,你要想去的話就去求太子。”
一聽這話和靜郡主就奄噠噠的,無精打采的說道:“太子殿下哪裡會帶我去,不罵我就不錯了,算了算了,他要去的話我還是趕緊回王府吧。”
另一頭遊街過後,進士們還得前往孔廟祭拜,做完祭拜就得馬不停蹄的去參加瓊林宴。
大周朝的瓊林宴放在京城南邊的皇家園林之中,這一日,這座平日裡寂靜的皇家園林徹底的熱鬧起來,到處張燈結綵等待著新晉進士們的到來。
要接待的進士太多,以至於宴會是放在這座皇家園林的院子裡頭,寬敞的院子擺滿了桌案,一人一桌排列下來,上頭擺放著山珍海味。
宮女們如同花蝴蝶一般在桌子之間穿梭,卻不發出一點碗盤磕碰的聲音,蘇鳳章三人來得略晚一些,他們到的時候桌子已經快要坐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