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折騰人嗎。”
“你就知足吧,咱湖山縣已經算不錯了,至少座椅板凳都是齊全的。”
“你們是不知道,北方那邊有些地方窮的很,縣衙裡頭別說考棚了,連院子都沒有。”
“都是隨便圈一塊地方,天晴的時候塵土飛揚,下雨的時候泥濘不堪。”
“真的假的,就算再窮也不能窮到官府身上吧?”
“當然是真的,這還不是最慘的,最慘的是邊省那塊,聽說連桌椅板凳都沒有,考生得自己帶去,有些農村的考生翻山越嶺的過來,還得扛著板凳桌子。”
“有些人帶不動桌子,到了縣城就想辦法借一套,如果借不到的,找人家借了門板切菜板也當用,聽說還有人借了棺材板的的。”
“這也太晦氣了吧,怎麼樣也不能拿棺材板啊。”南方的學子聽了覺得不可思議。
“實在是找不到板子也沒辦法啊,總比拿磚頭疊起來好吧,磚頭臨時疊的不穩當,坐著膈屁股,墊著也凹凸不平的……”
周圍的考生越說越離譜,蘇二叔卻聽的耳朵都豎起來了,發現蘇鳳章沒睡著,就低聲問道:“二郎,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,真的有人用棺材板當桌案?”
蘇鳳章沒有去過北方,但倒是聽文先生說過,點頭說道:“北方原本就不如南方富裕,有些偏僻的小縣城物資不足,這樣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蘇二叔還是不敢相信,嘀咕道:“那也不至於用棺材板吧。”
他一輩子生活在南方,雖然也只是老百姓,但家裡頭還算富足,別的不說,湖山縣月溪村都位於富甲天下的江南地塊,他們這邊不說富得流油吧,但吃飽穿暖還是有的。
湖山縣還好一些,聽聞隔壁魏縣沒有遭災之前,他們那邊的縣學地面都是用青磚鋪成的,縣試的時候用的桌案都是黃花梨木,甚至還會特意搭建臨時的考棚。
反正有空,蘇鳳章倒是有心情解說。
“二叔可聽過大周太祖皇帝年間的南北榜案?”
那是五十多年的事情了,中間皇帝都換了兩個,蘇二叔自然是沒聽過。
“大周太祖年間,南方漸漸富裕,北方卻多幹旱,民不聊生,連吃飽都成問題,更別提讀書了,文風不興已成自然。”
“那時候京城會試,太祖皇帝親令大儒顧三省為主考官,他德高望重,是我大周出了名的儒學大家,在士林之中備受稱讚。”
“誰知道那時候南北士林相差巨大,會試結果出來,登榜之人都是南方學子,北方學子全部落榜,北方考生不滿,認為顧三省歧視北方士林,故意為之,為此鬧到了禮部擊鼓鳴冤。”
“那件事鬧了整整一年,將朝廷文武百官都牽扯進來,甚至牽扯出太祖元年的兩次舞弊大案,以至於顧三省為表清白在玄武殿觸柱而亡。”
“科舉舞弊歷來事關重大,但南北榜案絕對是有史以來牽扯最大的一次,從頭至尾無數官員被貶,那一屆的考生不是被殺就是流放,甚至還有官員被凌遲處死。”
“顧大儒觸柱而亡,反倒是保全了最後一絲體面。”
“也就是那一年,太祖皇帝下令南北分榜,分開錄取,才算是平息了眾怒。”
“但是從此也能看出來,咱們南方與北方差距甚大,那時候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。”
蘇鳳章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,這些事情畢竟敏感,被人聽見也是不好。
蘇二叔嚇得臉色慘白,也壓低聲音問道:“怪道這些年南北考生不在一道考進士。”
其實蘇二叔這話不太準確,不是不在一道而考進士,而是會試南北分榜,但殿試還在一起,不然的話同一屆還得有兩個狀元,豈不是貽笑大方。
這是南北方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太大,民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