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上當面彈劾蘇鳳章,甭管你罵得多難聽也不會被追究,但你若是敢私下搗鬼,就得做好被廢的準備。
當年太子還覺得好笑,甚至覺得順心,如今輪到自己被罵才知道那股滋味。
他不能理解當年權傾朝野的蘇鳳章,到底是怎麼能一次次忍下來。
新帝曾以為,自己上位之後便能收拾所有對自己不服,對自己不敬之人,臨了卻發現無能為力,這時候他不得不再次低頭,想要求蘇鳳章回歸朝堂幫助自己。
蘇鳳章不願意回來的話,誠親王回來也是可以的。
但顯而易見的,這一次他連蘇鳳章的面都見不到,守衛在青山之下的侍衛面無表情,阻攔的動作卻毫不猶豫,並未將新帝帶來的人放在心上。
新帝恨得咬牙切齒,卻也不得不軟語相求。
好說歹說,才有侍衛同意上山稟告,結果等了一個時辰,卻只等來一句話:“陛下,兩位大人都說年事已高,不再出山,陛下請回吧。”
皇帝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,盯著侍衛的眼神陰沉沉的,憋出一句話:“罷了,朕就在山下住著,一直住到太師改變心意。”
侍衛也不阻攔,隱身退去。
山頂之上,蘇鳳章與秦放並肩而立,看著山腳下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群,他微微嘆了口氣,無奈說道:“看來這青山是待不住了。”
秦放有些驚訝的問道:“你不會真的打算出山吧?”
“你不願意出去,他還能奈何得了你?”
蘇鳳章卻說道:“即使奈何不得,一次次的也心煩的很,也影響山下的住戶。”
這山腳下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蘇家族人,蘇鳳章平日裡並不搭理他們,但也不想因為自己反倒是給他們引來災禍。
秦放轉頭看向他,忽然笑了起來:“快別裝出這幅樣子來,我知道你早就不耐煩這個小山頭了,既然如此,不如就下山吧。”
蘇鳳章也笑了一聲,拉著她的手說道:“你會一直陪著的,是嗎?”
秦放挑眉說道:“那我還能去哪兒,如今大周皇室恨不得將我逐出秦家,再者,我也很好奇這天下到底是長什麼樣子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去走一走,等走不動了再想停在哪裡吧。”
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青山上頭一片安靜,蘇鳳章和誠親王都絲毫沒有露面的意思,甚至慢慢的那些侍衛也消失不見了。
皇帝的臉色卻一日比一日難看,心中對這兩人的忌恨越深,他好歹也是皇帝,這兩人不下山拜見倒也罷了,竟然這般冷待。
連帶著跟隨而來的太監也勸道:“陛下,這都已經三個月了,蘇大人和誠親王還是不露面,恐怕他們二人是下定決心不再出山。”
“不如咱們就先回去吧?”太監試探著問道。
誰知道聽了這話,皇帝的臉色更冷了,罵道:“是啊,這都三個月了,朕離開京城三個月,朝廷竟然毫無動靜,有沒有朕這個皇帝毫無兩樣。”
“朕是大周的皇帝,是天下百姓的君主,難道活著就只為了蓋玉璽嗎?”
太監連忙跪下來請罪:“陛下,奴才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陛下,咱們再等下去也無濟於事啊,這兩位老大人恐怕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出山,就算咱們再等上三個月,甚至三年,都是在做無用功啊。”
皇帝卻冷笑道:“他們不出來,那就想辦法逼他們出來。”
說完,他的眼神看向了蘇家人群居的地方。
太監臉色一變,忙勸道:“陛下,萬萬不可啊,若是用蘇家人威逼蘇大人,這番舉動有逆天倫不說,還是違反大周律法的,到時候只怕是得不償失。”
皇帝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,若不是知道此舉帶來的後果,他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