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趙氏聽了這話,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,冷哼道:“我說了,你就會聽嗎?”
蘇鳳章摸了摸鼻子,如實說道:“孃的話,兒子總是要聽的,若能做到也會盡力做到。”
蘇趙氏卻忽然嘆了口氣,心底明白了兒子的意思,能做到的盡力做到,不能做到的就當耳旁風聽一聽。
以前她總覺得兒子有主意是一件好事兒,畢竟夫君和老大都過世了,家裡頭需要一個男人撐起門戶來,二郎若是性子軟的話實在是撐不住。
可是到了現在,蘇趙氏卻知道有主意也有壞處,比如鳳兒心底認定的事情,甭管誰來說,說多少次,他也不會改變主意。
蘇鳳章伸手握住親孃的手,說道:“娘,兒子從不想讓你擔心難過。”
蘇趙氏抬頭看著兒子的模樣,一晃多年,她幾乎都想不起來這孩子年幼時候的模樣了,只是一日日看著他越來越出色,成了高高在上的蘇大人。
有時候,蘇趙氏會覺得這樣的兒子很陌生,她避開心底的那些想法,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頰,說道:“娘怎麼會擔心難過,娘這些年都過得很好。”
“罷了,鳳兒,這日子是你自己要過的,娘年紀大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兩腿一蹬就走了,也就不去管那麼多。”
“你覺得好,那就是好吧。”
蘇鳳章的心頭微微一跳,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蘇趙氏。
雖說有諸多的藉口,但蘇鳳章心底十分明白,他一直拖著不肯成親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,說到底,就是他上輩子的完美主義帶到了這輩子。
古人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,他自己不覺得有什麼,但這種事情對於蘇趙氏而言,卻是無法接受和理解的事情,但是現在,蘇趙氏卻鬆口了。
“娘……謝謝你。”除了這個,蘇鳳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能說什麼了。
蘇趙氏笑了一聲,又說道:“鳳兒說得對,千金難買我高興,所以過日子也得高興才好。”
蘇鳳章鬆了口氣,蘇趙氏不逼著他成親,母子倆的氣氛都鬆快了許多。
等把蘇趙氏送回房中,蘇鳳章來到後院,倒是有心情在月光下賞魚。
說起來這條魚還是那年發大水的時候自己遊進門的,當年陪伴著他的老黃狗都死了,這條魚卻還活得好好的。
蘇趙氏幾個一直覺得這條魚代表著好兆頭,這些年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看起來肥胖了一圈,一副很好吃的樣子。
那紅鯉魚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主人的惡意,晃動了一些尾巴沉到了水底。
蘇鳳章笑了一聲,伸手放進了池中,指尖滲透出一點靈泉水。
這紅鯉魚也是成了精的,飛快的晃著尾巴游了過來,將那點水喝得乾乾淨淨,還特別親暱的嘬著蘇鳳章的手指尖,跟方才的高冷範兒完全不同。
“看來你是不需要我安慰了。”一個聲音忽然傳來,蘇鳳章轉身,正巧看見誠親王從後門進來,看她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沒少這麼走。
“接著。”誠親王扔過來一壺好酒,笑道,“你這麼疼妹妹,今日將她送出門之後,本王還以為你會躲起來偷偷抹眼淚呢。”
蘇鳳章開啟酒壺喝了一口,覺得滋味十分不錯,笑道:“疼愛歸疼愛,但慧慧長大了總得過自己的日子,我一個當哥哥的不能管得太多。”
誠親王不大相信這話,畢竟這一位可是差點想要抗旨,又把雲家上上下下查了個底朝天的,甚至在送親的時候,這位蘇大人直接當著新郎官的面,對蘇慧慧說了一句,“若是受了委屈儘管回來,哥哥養你一輩子。”
蘇鳳章也不解釋,笑著說道:“既然來了,坐下來一塊兒喝酒吧。”
誠親王往那兒一坐,打趣道:“你這紅鯉魚養得倒是挺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