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行動,倒是先等來了孫淑梅。
孫淑梅並不是一個人來的,白小花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嫂嫂都一塊兒來了。
即使白小花活著的時候,跟孃家的關係鬧得很差,僵硬到了極點。
但聽聞女兒的死訊,白母只覺得眼前一黑,不敢置信,到底是趕忙將家人都叫回來,忙不迭的趕往上河村。
“小花,我苦命的女兒!”還未進門,白母便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瞧見白家人上門,前來弔唁的劉家親戚臉色有些古怪,畢竟經過早晨那一場吵鬧,大家夥兒都知道白小花的死有貓膩。
白母卻沒心思去管他們的神色,進門就直撲女兒的屍體:“小花,你怎麼就走得這麼快,媽都沒來得及見你最後一面。”
“我的小花啊,你還這麼年輕,怎麼就偏偏走了,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……”
原本跟白小花關係不大好的哥哥嫂嫂,這會兒也抹著眼淚,人都死了,壞處反倒是消失了,只留下以前的情分。
眼看白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劉大柱也不說勸勸,就坐在一旁沒說話。
劉寡婦倒是開口勸了一句:“親家母,小花已經走了,你們可要保重身體啊。”
誰知這倒是戳中了白母的肺管子:“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,這才多久就丟了性命,今天你們要不給我個說法,我跟你們沒完。”
劉寡婦臉色一沉,扭過臉說:“親家母,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,小花是生孩子難產死的,我們家也不想啊,是她自己命不好沒這個福氣。”
“小花在家的時候身體好好的,怎麼可能生個孩子就丟了性命,一定是你們虐待她。”白母怒吼道。
劉寡婦更不依了:“我們什麼時候虐待她了,整個生產隊的新媳婦都沒她過得舒坦,嫁進門之後從來不下地幹活,整天就知道吃吃吃,你看看她那身板兒就知道。”
白母一噎,她不得不承認白小花確實是胖了。
劉寡婦佔了上風,繼續說道:“我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親家母,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,你們家女兒有啥毛病你自己心裡清楚,我還沒怪你們家騙婚呢!”
“什麼騙婚!”白母氣得渾身發抖。
劉寡婦冷哼道:“白小花不但腦子有毛病,身體也沒好到哪裡去,這事兒就算去派出所我也有話說。”
“你們家把有病的女兒嫁給我們家,讓我們花錢費力,現在還人財兩空,你才應該給我們劉家一個說法。”
白母哪裡受得了她這麼汙衊自己去世的女兒,撲過去就要撕爛她的嘴。
劉寡婦常年幹活,身強力壯,白母哪裡是她的對手,可她還有兩個兒子,兩個兒媳,他們可不會看著自家親媽捱打。
劉寡婦自然不是對手,喊著劉大柱幫忙,卻見劉大柱袖手旁觀,特意站得遠遠的生怕被打。
可白小花的父親和哥哥,哪裡會容忍他置身事外,很快便追著打起來,劉家的親戚不得不上前勸架,一時間靈堂亂成一團。
跟著一塊兒來的孫淑梅沉著臉,看著這一場鬧劇。
她走到白小花身邊,這會兒她已經蓋上了被子,看不清身體的模樣,只露出一張臉來。
慘白髮青的臉孔,讓孫淑梅心底有些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