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離社員們最遠的地方幹活,看著十分老實。
社員們正好奇呢,一個兩個都往他們這邊張望,等看清楚他們一個老的白髮蒼蒼,一個看著還是沒長大的小丫頭,頓時驚訝。
劉三嬸高聲問道:“大隊長,這下放的不是老頭就是小丫頭,這是來勞動的,還是讓咱們生產隊養閒人呢?”
癟老劉回懟了一句:“上頭的安排,要不你找領導去說?”
劉三嬸撇了撇嘴,又轉頭去問鄭通他們倆:“老頭,你這年紀一大把了,犯了什麼事兒?”
鄭通抬頭,涼涼的看了她一眼:“給人算命,把人給算死了。”
劉三嬸臉色一僵,頓時覺得這白髮老頭不好惹,看著就陰森森的。
雖說現在都不許封建迷信了,可千百年來深入人心的事情還是難以更改,明面上大家夥兒都不敢了,私底下老一輩的還是相信,劉三嬸就挺忌諱。
她趕緊離老頭遠一點,又去看小丫頭:“小丫頭,那你呢,你也給人算命了?”
吳萱萱抬頭看了她一眼,也不說話。
“哎哎哎,怎麼還不說話了,你這改造態度不對。”劉三嬸又說道。
“犯了什麼事兒,你跟嬸兒說說唄,到時候萬一要我也好幫你說幾句話。”
不管她說什麼,吳萱萱就是不吭聲,這是她在城裡頭學會的,因為一旦開口說話就容易被人抓住尾巴。
劉三嬸自討沒趣,冷哼一聲轉悠回去了。
誰知道回去一看,好傢伙,她那女兒劉大妮沒在自己任務地裡幹農活,反倒是跑到了知青那邊。
劉大妮臉頰紅撲撲的,正羞答答的看著錢知一。
錢知一眼底滿是不耐煩和鄙夷,口中卻說:“劉大妮同志,今天真是謝謝你了。”
劉大妮臉頰更紅了:“不用謝,我們農村人幹習慣這些了,你是讀書人幹得慢也正常,主席都說了咱們無產階級要互幫互助,那我可不得幫你。”
錢知一不耐一閃而逝,只說:“無功不受祿,作為感謝這顆奶糖請收下。”
“大白兔!”劉大妮驚喜的叫道,羞羞答答的想接過去。
就在這時候,劉三嬸的大嗓門傳過來:“大妮,大妮你去哪兒了,不在自家地裡幹活兒跑哪兒去了。”
劉大妮臉色一變,趕緊跑回去。
劉三嬸正惡狠狠的瞪著女兒,拎著她的耳朵就罵:“賤骨頭的東西,分給咱家的活兒還不夠你幹嗎,有這閒工夫不知道幫幫你爸,你哥?”
剛才她還有心思看別人笑話,如今笑話成了自家,劉三嬸恨鐵不成鋼的罵起來。
劉大妮頓時哭喪了臉。
周圍的社員擠眉弄眼,顯然都在看劉家的熱鬧。
劉三嬸還嫌不夠,叉著腰指桑罵槐:“有些人自己幹不動活兒,拿那點小恩小惠騙著別人去幫忙,也不知道心裡頭打著什麼主意。”
“大妮,你可得給我聽好了,以後再敢去那邊,看我不收拾你。”
錢知一臉色一黑,隱忍著怒氣。
在他旁邊不遠的地方,吳夢婷臉色也不大好看,她一把搶過鋤頭:“我自己來吧。”
方才幫她幹活兒的小夥子傻笑道:“還是我來吧,一會兒就幹完了。”
說完還說:“吳知青你是城裡人,細皮嫩肉的哪兒幹得動這個。”
吳夢婷一時間臉青白交加。
自從家裡頭斷了音信,吳夢婷和錢知一的日子一下子變得難過起來。
他們倆從來不是精打細算的性子,因為有家裡作為依仗,來到上河村生產隊之後也一直大手大腳的花。
每天出工不過是裝裝樣子,顧建國鐵面無私,自然不可能給他們多少工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