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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家糧食不夠了嗎?”顧亮晨奇怪的問。
劉小柱猶豫了一下,壓低聲音說了句:“其實還有,但我媽不讓大家敞開了吃。幸虧王叔人好,說有糧食就吃,不然放著發黴,不然我們只能清湯寡水的。”
一時間,顧亮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,只能說:“你媽這是圖什麼啊……”
劉大柱早死了,劉寡婦只剩下愛花和小柱兩個孩子,家裡頭的糧食也是他們一起出工幹活賺回來的,偏偏卻不讓孩子吃飽。
劉小柱還好一些,劉愛花身上穿的衣服早就小了,補丁疊著補丁,人也面黃肌瘦的,生產隊的人看了,都說劉寡婦腦子壞掉了。
前幾年打饑荒那是沒辦法,這兩年日子好起來之後,誰家捨得讓孩子捱餓,就算不能頓頓白米飯,紅薯總是夠的吧?
顧明東在旁邊聽著,心底也同情這兩個孩子沒遇上好的父母,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。
他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在分別的時候,幫劉小柱裝滿了一個竹簍。
劉小柱連忙道:“阿東叔,我自己也挖了,不能拿你的。”
“帶回去慢慢吃,我們今天挖多了,全帶回去也吃不完。”顧明東笑著說道。
劉小柱低下頭,竹筍就算吃不完也可以曬成筍乾,留著慢慢吃。
但顧明東已經帶著雙胞胎回家了,他走在最前面,高大的背影旁邊是三個孩子,偶爾會轉頭聽雙胞胎說話。
如果他爸還活著,會不會也是這樣,劉小柱忍不住這麼想。
他拎了拎背上的竹簍,往家裡頭走去。
在家門口的時候,姐弟兩碰上了,劉愛花滿臉疲憊,瞧見弟弟背上的竹簍有些驚訝:“挖了這麼多?”
“遇上阿東叔了,他給了我好多。”劉小柱解釋道。
劉愛花一聽,摸了摸他的頭:“給你就收下吧,回家別提起這事兒,免得反倒是給他添麻煩。”
劉小柱自然知道為什麼,點了點頭。
姐弟倆走進家門,臉上卻變得更沉鬱了,反倒是沒在外頭的時候活絡。
劉寡婦垮著臉坐在客廳裡,聽見聲音頭也不抬的罵道:“跑出去這時候才回來,家裡頭那麼多事情不用人幹嗎,老孃就是命苦,辛辛苦苦拉扯著把你們養大,結果都是一群白眼狼。”
“媽,不是你讓我姐去挖野菜的嗎?”劉小柱忍不住辯解了一句。
劉寡婦猛地抬頭,恨恨的瞪著他:“怎麼,我生她養她,難道還不能差使她了。”
劉小柱張了張嘴,還要再說什麼,劉愛花卻扯了他一下,兩個人一起進了廚房。
外頭傳來劉寡婦咒罵的聲音,刺兒的罵聲傳入耳中。
劉小柱忍不住紅了眼眶:“姐,我不喜歡這裡,我們還是回自己家吧。”
他說的自己家,是山腳下那個草棚子,姐弟倆之前住過的地方。
劉愛花何嘗不想回去,可那個草棚子早就塌了,如今那邊的四個人還借住在顧明東的老房子裡,他們跑出去住哪兒?
因為家庭緣故,劉愛花遠比普通孩子早熟,她反過來安慰道:“她喜歡罵就讓她罵吧,我們就當聽不見。”
如今王麻子也住進來了,而且願意出錢讓小柱讀書,劉愛花心底明白,他們倆如果再離開家,光靠自己一個人,想供弟弟讀書那是沒可能的。
劉小柱吸了吸鼻子,忍不住說了句:“她到底是不是我們的親媽,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。”
劉愛花嘆了口氣,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。
姐弟倆不約而同的想,為什麼他們要投胎成劉寡婦的孩子呢?難不成是上輩子造了孽?
很快,外頭傳來王麻子的聲音:“你又在罵罵咧咧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