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溪源鎮,甚至是黛山市,一切都還是灰撲撲的,大家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風口,可是在上海,一切又是截然不同的。
一路上,孫淑梅還看到有人在公園裡練習風琴、嗩吶、笛子的,也瞧見店鋪裡直接擺著一臺電視機,就專供客人們看了打發時間。
弄堂巷子裡,時不時就能瞧見做小生意的人,小吃只要錢,不要票。
蘿蔔絲餅、生煎包、鍋貼……食物的香氣讓人胃口大開。
逛了一圈回來,兩人也吃得肚兒圓,孫淑梅忍不住說了句:“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,別人跟我說上海是這樣的話,我都不敢相信。”
不只是孫淑梅,連謝南山都覺得驚訝。
他以前是來過上海的,倒是沒想到亂了這麼些年,這座城市不但沒有變得頹廢,反倒是蒸蒸日上。
跟落後保守的溪源鎮,完全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夫妻兩個逛完了,吃飽了,第二天就摩拳擦掌起來,來都來了,自然是不能白走的。
謝南山很快聯絡上曾經的人脈,雖說許多年沒聯絡,但有認識的人好辦事兒。
他也沒忘顧明東囑咐的事兒,不著痕跡的打探著黑家的訊息。
倒是很快真讓他打聽到了。
謝南山沒讓孫淑梅知道,自己一個人找到了那片老弄堂。
他先是在周圍繞了一圈,就知道住在這一片的人估計生活條件一般,房子看著太老了,路邊都堆著雜物,來來回回走難走動。
“同志,你找誰呢?”一個生面孔,很快引來了注意。
謝南山神色不變,鎮定的回答:“叔,跟您這打聽一個人。”
說著先遞過去一支菸,大爺接過煙看了眼,沒等反應就被點上了,他下意識的抽了一口,倒是不好意思拒絕:“行啊,這裡住著的都是老街坊了,我都認識。”
“有沒有一家姓黑的?”謝南山問道。
大爺一愣:“姓黑的?”
他打量了一下謝南山,眼睛裡帶著幾分狐疑:“你找老黑家幹什麼?”
謝南山一看有譜兒:“是這樣的,我爸以前有個朋友姓黑,就住在這一塊,誰知道後頭太亂失去了聯絡,剛巧我來上海出差,我爸就讓我過來打聽打聽,看看他們現在怎麼樣。”
“這些年是不容易。”大爺一聽,倒是也沒懷疑。
但很快,他嘆氣道:“不過你來晚了。”
謝南山忙問:“怎麼晚了,他們搬家了?”
老大爺流露出幾分同情來:“要是搬家就好嘍,老黑家已經沒人了。”
謝南山一聽,心底就是咯噔一下。
顧明東曾說過老黑家有舍利子,雖然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訊息,謝南山是不懷疑的。
可現在老黑家出事兒了,那豈不是證明舍利子就是個禍害?
“這是發生了什麼?”謝南山忙道,“叔,您看我這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容易,您能不能給仔細說說?”
老大爺也不推辭,指了指前頭的一個破院子:“瞧見那個屋子沒,那原本就是老黑家的屋子。”
“老黑這個人命不好,前頭娶了個媳婦沒幾年就死了,只留下一個女兒,後頭又娶了一個,倒是生了兩個兒子。”
“原以為能好好過日子了,老黑起早貪黑的掙錢,誰知道有一次颱風天下雨得厲害,那天晚上大家都聽見一陣轟隆隆的聲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