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家入仕的人並不多,但家中各個都是讀書人,或者立書為著,或者教書育人,更有走遍大興疆土整理民俗的。
說直白點,紀家就是一個以文化人為主的家族,雖然手中權利一般,但在讀書人和民間的名聲是極好的,紀家的女兒更是人人求取,當年若不是皇帝賜婚,紀氏真不一定願意嫁進鎮北王府當繼室。
相比起永寧侯府的上躥下跳,紀家卻顯得安靜的很,除了紀氏的老母親帶著女眷親自過來章家探望過簫甯一次,紀家幾乎是忘記了這個遠嫁的女兒和身為皇子外孫的存在。
章元敬又看了一遍奏摺,忽然笑著問道:“錢大人,您看這奏摺是誰起的頭?”
錢尚書也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,笑著說道:“誰起的頭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些人必定不會放棄的,說不定他們還以為自己揣測到了聖意。”
章元敬也沒追問,跟著笑道:“那大人打算如何?”
錢尚書直接把那個奏摺扔開了,淡淡說道:“老夫年紀大了,這樣的事情還是少摻和的好,再說了,聖上正當壯年,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,有些事情不用急,也急不來。”
章元敬也笑了笑,在他看來早早的成為太子其實對小世子並無好處,但顯然永寧侯府並不這麼想,只是不知道這次的動作裡頭有沒有小世子的手筆。
就如他們猜測的那般,在這一日大朝會上,一大片的大臣都跪倒下來,敬請皇帝立後,又有人提出早日確立太子一事。
皇帝的臉色變幻莫測,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痕跡來,他一眼掃過站在最前頭的兒子簫靖,只見他似乎一臉擔憂的模樣,一雙眼睛朝著自己看來。
想到這孩子身體才剛剛痊癒,原本有些不滿的皇帝倒是微微嘆了口氣,心中對永寧侯府卻更加的不喜歡,他心中原本也有立太子的想法,但這事兒讓大臣們提出來,一來讓他倍感被動,二來也是挑撥他們父子親情。
皇帝眯了眯眼睛,開口問道:“靖兒,你怎麼看?”
簫靖微微一愣,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父親,即使世人都說父親寵愛自己,但他心底還有幾分畏懼在,這是在他年幼時候看著鎮北王爺親自斬殺將士留下的。
考慮再三,簫靖才終於開口說道:“作為兒子,靖兒自然是希望母妃能夠得到榮光,不過太子一事事關重大,父皇不必急在一時。”
皇帝眯了眯眼睛,看不出來對這回答滿不滿意,忽然轉頭看向其餘人等,最後視線落到了章元敬的頭上,問道:“章愛卿,你對此事怎麼看?”
章元敬心中咯噔一下,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點名自己,只能硬著頭皮回答:“後宮之事,乃是陛下的家事,微臣不敢對後宮有所看法。”
皇帝冷哼了一聲,嚇得下頭的人紛紛低頭,忽然又笑了起來,指了指他說道:“你啊,真是個滑頭,成了皇帝之後朕哪裡還有什麼家事呢,怕是連後宮都自己做不得主。”
這話卻有些嚴重了,尤其是諸位上奏的大臣紛紛跪倒下來請罪。
皇帝也不喊起,只是擺了擺手說道:“罷了,此事早就該辦好的,原本就是被諸多國事耽擱了。”
“高氏,朕龍潛之原配發妻也。佐理內政有年,淑德彰聞宮闈,倐爾薨逝,朕心深為痛悼,宜追封為皇后,以示褒崇。加之諡號,諡曰孝儷懿端仁和溫睿穆明憲敬皇后。
繼妃紀氏養育子嗣九人有功,淑德彰聞,宮闈式化。因嘆朕伉儷之緣,殊為不偶。朕仰承慈諭,特用追封,加之諡號,諡曰‘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端敬皇后’。其應行典禮,爾部詳察,速議具奏。”
“嫡子簫靖,天資粹美。載稽典禮。俯順輿情。謹告天地、宗廟、社稷。授簫靖以冊寶。立為皇太子。正位東宮、以重萬年之統、以系四海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