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整整少了三層,今年原本風調雨順,哪裡會發生產量減收的事情,定是那個莊頭因為他家沒有了當家的,故意截留罷了。
看見夫人難看的臉色,綠荷連忙給她拍著後背,含淚說道:“那個莊頭原本看著老實,誰知道老爺才去了沒多久,居然就……”
李氏卻冷笑一聲,這些年賀家這一脈沒落下來,等到賀鍾明的時候,家財只有往外頭去的,唯一留下來這個莊子,也是因為上面都是良田祖產,實在是捨不得賣了。
那個莊頭在莊子上多年,恐怕已經根深蒂固,如今見她們連個男人都沒有,自然是要奴大欺主的。
綠荷見李氏喘過氣來,才注意到她家小小姐伸著肥嘟嘟的小手,學著她的模樣給李氏捶背,當下笑著說道:“夫人,你看小少爺,真是個會心疼人的。”
李氏見狀也是一笑,方才的惱怒倒是去了大半,隨即皺了皺眉頭,淡淡說道:“如今才一年,他們便敢如此,以後恐怕會變本加厲,到麒兒長大,那莊子都不知成了誰的。”
綠荷微微一驚,皺眉說道:“這個倒是不至於吧,畢竟那莊頭的賣身契,莊子的地契,可都在夫人手中,誰也抵賴不了。”
李氏卻冷笑著說道:“有賀家撐腰,他們有什麼不敢的,不說別的,只把莊子的地弄成貧的,到時候就是官府也無話可說。”
綠荷一聽頓時沒了主意,連聲問道:“夫人,這可怎麼辦,不如,不如奴婢去莊子上住著,他們也會收斂一二。”
李氏拍了拍綠荷的手背,無奈的說道:“你去有什麼用,還不是被人欺負。”
綠荷暗怪自己沒有用,又想到已經去世的丈夫,若是那人還在的話,他們也不至於這般連門都出不去。
李氏雖然能幹,但虧在是個女兒身,如今又是寡婦,斷斷不敢經常出門去,否則的話讓人拿捏到把柄,直接定她一個罪名,那可是有嘴說不清,如今朝廷對守寡的女子多有照顧,但對改嫁失貞的卻十分嚴厲,李氏定然不肯失去自己的優勢。
賀文麒在旁邊聽著,自然也知道賀家遇到的危機,心中暗暗想著辦法,一家子的女人老人,沒有一點威懾性,想讓那莊頭跟以前似的聽話恐怕是不能,那莊頭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怕本身也不是個好的,遑論背後很可能還有賀家那幾個老頭子在撐腰。
賀文麒越想越覺得悲催,恨不得一夕之間長大,倒是可以提家裡頭解決困局。只可惜她如今是個連舌頭都控制不了的小嬰兒,別說解決家裡頭的困境,就是說話都是個大門檻兒,怎麼都跨不過去,事實證明,即使心理成熟,身體不成熟也無可奈何。
李氏倒是注意到女兒怪模怪樣的架勢,見她擰著眉頭倒是好笑,捏了捏小孩的臉頰說道:“我們家文麒這是愁什麼呢?”
綠荷見狀也笑著打岔道:“約莫是見夫人難過,所以也跟著一起難過呢,要我說,世界上在沒有比小少爺更加貼心的娃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