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吳寡婦不肯起來。
她這招數顯然是用慣的,麻溜的很。
吳寡婦四下打量,平時她一旦這麼做,肯定有人同情可憐上來勸說,但奇怪的是,金水大隊的人一個個鐵石心腸,只是朝著她指指點點。
她哪裡知道,吳金山偷走的是村人口糧,他們恨都來不及,哪裡會同情。
趙建國看著耍無賴的人,頓覺棘手,這麼個人跪在他家門口算怎麼回事兒。
但要因為吳寡婦的脅迫,他就去派出所改口,那他也不是趙建國了。
“大娘,您要是執意跪著那我也沒辦法,他們偷東西是事實,黨和國家都不允許我撒謊。”
吳寡婦怒道:“你不用跟我扯這個,我一個女人也聽不懂,反正你要是不肯改口,那我就不起來,讓大隊的人都好好看看,你一個大隊長是怎麼欺負老寡婦的。”
說完她一屁股坐在門檻上,堵住門不讓開。
“別說您坐這兒一天,就是你坐上一輩子,我也不會改口。”
“那我就坐在這裡,坐到你同意為止,你不同意我就不走。”
趙建國擰起眉頭,這麼個老寡婦,說也不聽,拉也不走。
王春花憋著氣,出來喊道:“大娘,您這就不講道理了,偷東西吃牢飯是天經地義,不是你倚老賣老就能改的。”
“你說我倚老賣老,那我就賣個痛快,既然你們讓我沒了兒子,那你家就得給我養老送終。”
說著居然要往家裡頭走:“我兒子不回來,你們都別想好過,從今往後我就在你家吃,在你家喝。”
“你幹什麼!”王春花連忙把人攔住。
哪知道她一動手,老寡婦直接就躺地上了:“老天爺啊,大隊長媳婦還動手打人了,可憐可憐我這沒兒子的老寡婦,只能被他們這樣欺負。”
“現在是新中國了,我也是八代貧農,根正苗紅,都說越窮越光榮,現在反倒是挨欺負,簡直是沒天理了。”
趙雲清瞧著這一幕目瞪口呆,他還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。
奈何人沒臉沒皮到了這樣的程度,趙建國跟王春花反倒是拿她沒辦法。
隔壁王嬸聽見動靜,過來勸:“吳大娘,你聽我一句勸,這都進了派出所的人,咱們現在說啥都沒用,再說你家兒子現在敢偷東西,要是不給他一個教訓,往後還不得闖大禍。”
“現在好好勞改幾年出來,你兒子還能重新做人。”
吳寡婦一個咕嚕爬起來,朝著她就吐唾沫:“呸,你說的倒是輕鬆。”
“我兒子將來是要幹大事兒的,勞改就留下了汙點,將來會影響到他的前程。”
“要是他將來沒出息,娶不到媳婦,生不出孫子,我跟你沒完。”
王嬸一言難盡,暗道就吳金山這樣整天偷雞摸狗的東西還幹大事,不吃槍子就不錯了。
吳寡婦卻越說越起勁,眼睛直勾勾往趙家三個女兒身上瞟。
“要是這事兒害我兒子娶不到媳婦,你家得陪我一個媳婦,我看這丫頭就不錯,雖然小了點,但養幾年也能用。”
趙娟娟被嚇得躲進了屋子。
趙建國原本還容忍她鬧騰,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下來:“吳寡婦,別人怕你我趙建國不怕,你要再敢胡攪蠻纏,那就跟你兒子一塊兒進派出所去。”
吳寡婦再次躺下來:“好啊,你去叫公安來,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抓我。”
趙建國臉色更黑了,公安顯然不會因為這個就把人抓了。
鄉下的社員,一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