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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長寧察覺燕弘的姿態,心中也鬆了口氣,他還真的是有些怕燕弘突然發了瘋,要跟自己談論什麼過去的情情愛愛什麼的,到時候他可真是難辦。雖然心中有幾分不自在,但君長寧只把自己當做了一般的大臣,就坐在皇帝旁邊將那個摺子細細的講了一遍。
燕弘原本還有幾分旖旎的心思,但隨著君長寧的話卻越來越著迷,他早就知道心上人是個有才華的人,不然的話當年也不能高中狀元,將秦關那個破爛地方收拾成如今的模樣。如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,長寧在這些大事上的眼光,有時候就是燕弘自己也是自愧不如。
君長寧專注講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收斂,注視的地方一直停留在那奏摺上,燕弘倒是忍不住有些嫉妒起來,他還記得,曾經他們相好的時候,不管說什麼,那雙璀璨的眼睛一直都是注視著自己,似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,那樣的滋味讓他永世難忘,如今卻再難抓住。
燕弘忍不住伸手抓住眼前人的手掌,君長寧微微一驚抬起頭來,卻正落到那雙灼熱的眼睛中,那眼中的溫度讓君長寧有些眩暈,但又立刻醒過身來,眼前的人早就不是當初跟他定親一生的燕弘,而是朝廷的永寧大帝。燕弘對自己即使還有幾分情誼,又哪裡經受得住權利的洗練,更別說如今的他還有後宮三千。
想到這些,君長寧原本微微波動的心便平靜下來,猶如一潭死水再難蕩起波瀾。他掙扎著想要收回手掌,燕弘卻只抓著不放,驀地,君長寧忽然微微一笑,抬頭說道:“有一件事還未稟告皇上,賤內才剛懷有身孕,不宜長途奔波,還請皇上放微臣幾天假,讓微臣好去寧邑將她接過來。”
原本帶著幾分柔意的燕弘驀地沉下臉色,看著君長寧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冷厲,這眼光讓朝臣們心驚膽戰,但君長寧卻像是沒有受到威脅似的,甚至還補了一句:“皇上最為體貼朝臣,想必應該瞭解微臣的苦衷。”
燕弘臉色冰冷,手中的力量不斷加大,當初他登基為帝,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居然不是折磨良妃母子,而是想讓這個離開自己許久的男人回來。只可惜他太過於理智,知道真的這般做的話,長寧只會怨恨自己罷了,這才有了三年的放任。天知道在得知君長寧娶妻的時候,他是有多麼想要下旨直接賜死了那個女人,而他忍耐不住,終於宣旨讓他進京的導火索,就是知道了那女人懷孕的訊息。
燕弘一直覺得自己是對不起君長寧的,畢竟當初在一起的時候,他已經早有了子嗣,但長寧卻為了自己寧願終身不娶,所以他才能夠忍受下來,讓那個女人懷了孕還好好的,不然以皇帝的力量,想要對付一個女人簡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。但理智上知道讓長寧留下後代的好處,跟情感上的痛苦又怎麼能達成正比。
而現在,君長寧這番話簡直像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,讓他清清楚楚的知道,君長寧對他的妻子並不像自己對待后妃那般,不過是利用或者應付了事,他們之間是青梅竹馬,早年的時候就有婚約在,那個女人等了長寧六年,長寧對她即使沒有十分的情誼,恐怕也有三分的愛憐尊敬。
燕弘曾經想過君長寧的身邊會有其他的女人,卻從未覺得他的心中會再次愛上別的女人。而如今這句話,卻是將他的理智徹徹底底的摧毀,什麼都不想要在顧忌。皇帝冷冷一笑,只抓住他的手不放開,忽然出口說道:“既然十郎這般不放心,不如朕派人過去,請君夫人過來,若是你還不放心的話,不如讓君老夫人和君老爺一起過來,倒是可以幫你料理家中。”
君長寧臉色一變,他方才話一出口也是有些後悔,一來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般的尖利,二來也是明白,自己這番話對兩人的事情毫無好處,反倒是可能激怒了燕弘,得不償失。事實正如他所料,燕弘身上的怒氣幾乎要壓抑不住,甚至拿君家的人來威脅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