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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生一代一雙人,爭教兩處銷魂?相思相望不相親,天為誰春!漿向藍橋易乞,藥成碧海難奔。若容相訪飲牛津,相對忘貧。”君長寧慢慢吟讀著記憶深處的那首詩,曾經是他最喜歡的句子,只是後來查了歷史的資料,卻覺得有些悲哀,“多好的句子,你可知道,寫這首詩的人,最後也沒有做到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,甚至在寫這首詩的時候,他身邊還有這嬌妻美妾,真是可笑,這樣的人談論感情,真讓我覺得噁心。”
說道最後的時候,燕弘幾乎是明白,這個人最後一句話是針對自己的,原來是這樣,長寧的心中,感情就該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,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第三人,這樣的情感觀顯然不是燕朝的大流,這個時代,但凡是男子,只要是有條件的必是三妻四妾,似乎不娶幾個回家就表現不了他多麼出色似的。在燕弘的心中,那些女人固然沒有什麼重要性,但也從未想過只要一人。
君長寧見他眼中閃過的神色,忽然又笑了起來,伸手撫著自己的額頭,為剛才一瞬間的失態而有些頭疼,卻只是說道:“若是我娶妻的話,要不要第三人自然是我說了算,但換成了是你,與其到最後連朋友都不是,何不如就停在這裡呢?”
君長寧說完話也不再看燕弘,轉身朝著山下走去,大概是沒有了燕弘在他身邊,那群熊孩子便又興致勃勃的圍了上去,遠遠看過去就像是被人簇擁起來似的。看著這樣的場景,燕弘卻忽然覺得心疼起來,比起長寧,他果然還是落於俗世的吧,一生一世一雙人,聽見這話他心中卻又是那樣的悸動。
讓長寧只屬於自己,永遠的屬於自己,這一刻燕弘居然沒有半分的猶豫,第三人對他而言,不過是一個消遣,他怎麼會因此而捨棄了長寧。只是這樣一來,長寧是家中獨子,便要讓兩位老人失望了。想到自己已經出生的庶子女,燕弘忽然覺得愧疚起來,似乎自己也該如此才能配得上那個人。
走下山的君長寧看似風輕雲淡,其實心中也是驚濤駭浪,剛才一瞬間的失態卻讓他忽然明白過來,在知道燕弘的感情之後一直迴避,並不是因為不喜歡這個人,而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嗎,君長寧露出一絲苦笑,如果是個女子,自己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,對方估計會開心的飛上天,但燕弘是男人,是個有大志向,現在還是鎮北大將軍的男人,他怎麼會為了自己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。
一步步走下山,君長寧的心思也冷了下來,既然註定了不可能委曲求全,何必還在這個感情漩渦中掙扎,他相信以燕弘的理智,想明白之後斷然不可能跟他絕交什麼的,以後他們固然沒有了當初的親密,倒也還能做一個朋友,幾十年後說不定能釋然一笑,再次交心罷。
驀地,君長寧猛地被轉過身去,一群孩子攝於燕弘的氣勢,再一次鬨鬧著散了開去,君長寧一抬頭,卻只看見燕弘一雙眼睛燁燁生輝,像是燃燒著兩個小火團似的,讓他原本已經冰冷下來的心臟再一次不顧主人意願的跳動起來,這一刻他甚至都不明白,自己期盼著的掙扎著的到底是什麼。
燕弘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,很快便做出了決定:“一生一世一雙人人,這是我的承諾,只要你就夠了。”
君長寧忍不住有些發酸,猛地偏過頭說道: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燕弘忽然哈哈一笑,伸手將人摟進懷中,悶聲說道:“我母妃已逝,父王並不會關心我有無娶妻,唯一中意的人也只有你,在青禾州那些妾氏我會沒人送一些錢財疏散出去,只是幾個孩子需留下。此生之中,我只要你一人,再不需要第三人。”
君長寧想要回答他,卻只覺得喉嚨有些艱澀說不出話來,燕弘又說道:“只你是家中獨子,若是如此的話,也是我們對不起君家,若你有意,我可以允許你留下一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