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豐登一聽,點頭答應。
「你們把人送過去,就說此人當街刺殺朝廷命官。」
小混混臉色一僵,顯然意識到這是了不得的罪名,卻還是咬緊牙關沒有開口。
沈如翠將這一切看在眼中,等回到沈家,才開口道:「那人怕是曹家派來的。」
顧豐登心底也這麼懷疑。
他到京城才多久,人都沒認得幾個,更加不可能有人□□。
除了曹家之外,他想不到還有誰這般囂張跋扈。
「既然是曹家,他們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,也絕對不會指認出背後主使,我們這次把人送到衙門,頂多也只能抓幾個小混混了事。」
顧豐登不是蠢人,心底一想也已經明白過來。
即使他們都知道除了曹家之外,沒有人會這麼做,但沒有人證物證,曹家不可能會認,而應天府知府也不可能去找曹家的麻煩。
「沈姑娘,其中關係我明白的。」
沈如翠還怕他義憤填膺,沒想到顧豐登很平靜。
「不過曹家的仇,我會記在心上,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。」
沈如翠嘆氣:「曹家怕是從宮中聽到了訊息,不敢動我,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你頭上。」
「顧木匠,為了安全起見,最近你還是少出門,若是一定要出門,便提前說一聲,我派人保護你。」
顧豐登知道這是為他好,自然不會反對:「左右我也沒有什麼事情,倒不如待在沈家研究木牛流馬。」
沈如翠笑了起來:「你也不必著急,曹家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,只要有何事的機會,牆倒眾人推。」
至於什麼是合適的機會,自然就是木牛流馬。
顧豐登心底憋著一口氣,夜裡頭輾轉反側。
【宿主,你在生氣嗎?】
顧豐登嘆氣道:「形勢比人強,生氣也於事無補。」
這一點他上輩子早就知道了,那時候他明知道仇人是誰,卻根本無法報仇。
一個普通的木匠,即使技藝精湛,也撼動不了曹家這顆大樹。
這輩子多虧了沈姑娘,他才擁有了幾個機會,算起來,沈姑娘今天又救了他一次。
顧豐登想著想著,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醒來時,顧豐登已經將煩惱拋到腦後,曹家並不是巍然不動的高山,在他五十歲那一年,沒有他的存在,曹家也會覆滅。
但這一此,他會將時間提前。
曹江這樣的人渣,怎麼配享受大半輩子的榮華富貴。
「師傅,你沒事吧?」見他一大早就起來,顧禾苗很是擔心。
顧豐登搖頭,笑著說道:「精神抖擻。」
「沒被嚇著就好,京城可太嚇人了,還是咱們青山府好。」
顧豐登想起劉五爺,對此不置可否。
「沈姑娘已經答應會派人幫我們把東西送回去,不用走驛站,也許還會快一些。」
「那就太好了。」
顧禾苗高興道:「一眨眼就到年底了,可惜咱倆今年是沒辦法回家過年了。」
北方的冷,與青山府截然不同,大冬天的屋裡頭不點一個炭盆,手都在抖索,更別說做木工活了。
顧禾苗不習慣,兩隻手一直藏在袖口裡,整個人都貓成一坨。
顧豐登卻依舊每日都拿著木工刀,一天都沒停下來過。
除夕那一日,其他工匠都放了假,連顧禾苗都懶洋洋的,顧豐登照舊拿出木工刀來。
顧禾苗還以為他跟木牛流馬較勁,結果就近一看,顧豐登在雕刻一個個福字。
用的是打磨好的珠子,每一顆上鏤雕出福字圖案來,再往上頭掛一繩子,當掛飾手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