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,只是岱山鎮附近的一個村子開始挖河沙。
這一挖就發財了,只要有挖砂船,這簡直是無本買賣,這年頭誰也沒有環保的意識,可著勁開始挖,一車車的河沙運出去,換來的都是真金白銀。
瞧著有人發財,自然有人跟著眼熱,一時間挖沙就成了熱門行當。
當然,挖沙的門坎高,首先挖砂船就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的。
自打出了鴨瘟那事兒,孫家跟長泉村的關係就不大好。
他們家原本就是外來戶,孫海銀又是個喜歡偷懶的,以前吃大鍋飯的時候沒少被嫌棄,偏偏他自己還不覺得有問題,一心認定是羅文明排擠自己。
鴨瘟後,孫海銀覺得自家的鴨子和鴨蛋就是養的好,別人家的都好吃,要求漲價。
羅文明怎麼可能答應,上門抽查了幾個後就一口回絕了。
孫海銀氣憤不已,更加認定羅文明仗著是村長,是羅家人,故意剋扣他們家的錢。
那段日子,孫海銀整天在家裡頭抱怨: 「都是一個村的,憑啥姓羅的鴨蛋就比我家的賣得貴,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眼的,我上鎮上告他去。」
馬英也跟著抱怨: 「可不是嗎,就因為咱孫家是外姓人,他們故意排擠咱們。」
孫海銀冷哼: 「我看他是嫉妒我養出那麼好的鴨子來,呸,還村長呢,要不是長泉村姓羅的人多,村長這位置輪得到他嗎。」
兩個人忿忿不平的罵起來。
孫秀蘭眼睛一動,忽然說: 「爸,咱家的鴨蛋好不愁賣,既然賣給廠裡虧了,為啥不自己散賣?」
孫海銀一頓。
孫秀蘭又說: 「我聽說以前羅家那兒媳婦,叫嚴巧雲的,經常拉著鴨蛋去家屬區賣,賣得可貴了,結果每次去都被人搶著買走了。」
馬英一聽,覺得可行: 「他爸,說不定能成,咱家的鴨蛋這麼好,憑啥要賤賣給廠子裡?那是羅家的廠子,又不是咱們的廠子,過年就分了那點錢,還不夠買幾斤肉的。」
她這話太虧心,過年分紅是白給的,一家四口加起來可不少。
可惜馬英覺得自家如今能掙錢了,瞧不上那點小錢。
孫海銀有些猶豫: 「咱們都是簽了合同的,產出的鴨蛋都得賣給村子裡。」
「憑啥他們說了算,他們故意壓價還能怪我們?」馬英怒道。
孫海銀卻說: 「咱們畢竟住在長泉村,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,真的那麼幹了,村長肯定不會放過我的,指不定拿著合同去告我,那可是要坐牢的。」
一聽坐牢,馬英也嚇了一跳: 「什麼,那勞什子合同還得坐牢,你咋不早說呢,早知道我鬧著哭著也不能讓你按手印。」
「羅文明這是想幹嘛,長泉村是他的一言堂嗎,我,我上鎮上告他去。」
「告他也沒用,合同都明明白白寫著了,村裡為咱們提供養麻鴨的技術,負責麻鴨防疫,鴨苗採購,咱們養大後的鴨子也得賣給村裡,白字黑字的,咱去告他也沒理。」
孫秀蘭忽然問: 「爸,如果咱們不在長泉村呢?」
孫海銀一驚。
「外公外婆就媽一個女兒,要是咱們直接搬過去呢?」
馬英眼睛一亮,忙道: 「是啊,早知道長泉村辦事情這麼不地道,你就該入贅到我家。」
孫海銀臉一黑: 「你瞎說什麼,這都多少年了,我怎麼可能入贅。」
「爸,就算不入贅,外公外婆年紀大了,媽要照顧他們,咱們全家搬過去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。」
馬英也跟著點頭: 「我爸媽家屋子也夠住了,咱們直接把鴨子趕過去,到時候他羅文明的手伸得再長,難道還能管到別的村子去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