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沱,它阻擋了一些人的路,還遮掩掉許多真相。
趙含章站在窗前看了半晚上的雨,第二天起床後石堅就來稟報,說山上泥土碎石滾落,將下山的路給堵住了,“昨夜暴雨,山路又滑,我們偕老帶幼,恐怕有危險,所以……”
趙含章從善如流的道:“那就再多留一天,讓人把道路清理出來。”
石堅應下,當即點了人去清理山道,下午渾身是泥的回來稟報說,山路太滑了,他們清理山道時滾落好幾次,有好幾個人還受傷了,實在是危險,想要請趙含章再寬限兩天。
趙含章點頭道:“也好,那我們再停留兩天。”
石堅微愣,沒想到趙含章這樣好說服,和昨天急著想要離開的模樣完全不一樣。
不知為何,石堅也有些不安起來,他想了想,咬咬牙道:“使君,卑下願意再領人去清理山道。”
趙含章道:“不是說危險嗎?我看今日陽光挺好,明日應該也是個大晴天,曬上兩天就好清理了,我不急,這兩日就讓大家訊息休息。”
“不,大將軍身上有傷,急需大夫,還是應該儘早啟程,”趙含章越是如此態度,石堅更是不安,也就更想把山道清理出來,他道:“使君放心,用石頭鋪路便可防止滑落,而我們山寨後面有許多石頭,大的小的都有,卑下這就讓人去把石頭搬來。”
趙含章就笑著頷首道:“好,你去吧。”
她這樣隨性,石堅又憂慮起來,覺得這樣做不好。
就在這樣的糾結中,他帶人把滑坡的那段山道清理出來,又搬來石頭鋪上,捶打壓實後走過,發現總算是不滑動了。
他鬆了一口氣,便開始垂眸算援軍到來的時間,還沒等他算出來,山下有大軍靠近的聲音。
石堅嚇了一跳,當即派人下山去檢視。
下山計程車兵很快跑上來稟報,一臉的喜色,“將軍,是趙家軍來接我們了。”
石堅:……趙家軍來有什麼高興的?他們是石軍,是石軍啊!
可士兵不這麼想,大將軍都說了,他已經投效趙含章,現在石軍和趙家軍是一夥的了。
士兵很高興的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山上的人,趙含章含笑道:“好,讓他們上山。”
山寨裡計程車兵和土匪們就都讓開道路,讓趙家軍上山來。
石堅胸膛起伏,握緊了手中的鏟子,他不由去看石勒。
多休息的這一天,石勒情況好多了,此時嘴唇還蒼白,但臉上的青色消失不見了,不必大夫看,他們都知道他的情況在好轉。
石勒本來鬆了一口氣的,趙家軍到了,那他們算徹底安全了吧?
但一抬頭對上石堅看過來的目光,石勒就忍不住心臟一跳,不好的預感越發明顯。
趙駒親自帶大軍來接趙含章!
趙家軍把整座山都給圍了,進出山的各個路口都被把守住,他穿著盔甲,帶著一隊親兵上山,看到坐在上首安然無恙的趙含章,再看到旁邊站著的傅庭涵,頓時大鬆一口氣,他上前行禮,抬頭道:“使君,趙郡守來武安縣了。”
趙含章瞬間心虛,身子前傾小聲問道:“銘伯父也知道了?”
趙駒應了一聲“是”,然後道:“曾越比您的信先一步回到武安縣,他哭得厲害,就驚動了剛入城沒多久的趙郡守。”
汲淵和趙銘同樣是前後腳到的武安縣。
汲淵是為了押送糧草,以及帶來大軍支援,趙銘是為什麼過來了?
趙駒目光快速在屋內一掃,看到了一直坐在側首邊的石勒,他垂下眼眸,靠近趙含章低聲道:“北地傳來訊息,劉聰登基為漢國新帝了。”
趙含章一愣,一驚,然後歡喜起來,“劉聰登基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