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勒一收到劉琨悄咪咪送來的信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,無非是拉攏一套的事情。
石勒當時看到信就樂了,並有些譏誚,趙含章還和人稱兄道弟論知己呢,卻不知背過身去對方就開始挖她牆角。
這些權貴果然心臟。
石勒冷笑一聲,為了看趙含章的熱鬧,當即同意去見,還特意讓人告訴了趙含章的人。
來前,他還在想劉琨會從哪幾個方面籠絡他呢,萬萬沒想到他會把他的老母親和侄子給帶來。
石勒心臟巨跳,心裡說不出的懊悔和慶幸,兩種情緒交疊推擠,最後定在了慶幸上。
劉琨如此作為,可見其義氣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這樣,對趙含章,他都能背刺到如此地步,何況他呢?
又想到他對王浚的忘恩負義,石勒心中警鈴大響,只剩下慶幸了。
這一瞬間他想了許多,但石母看見他只有一個想法,她撲上去一把抱住石勒,大聲哭出來,“匐勒,你還活著,你還活著——”
石勒這才回神,伸手一把抱住母親,眼淚也滾滾而下,“阿孃——”
石虎瞪著一雙大眼睛站在一旁,臉上既激動又剋制。
劉琨見石勒都激動得愣住了,當即知道自己做對了,滿意的摸了摸鬍子。
石母這幾年顛沛流離吃了不少的苦,此時整個人瘦巴巴的,她很快哭完,回過頭來拉石虎,和石勒道:“匐勒,這是虎子,你還記得他嗎?”
石勒當然記得,這孩子說是他侄子,其實他父親一直當兒子養的,差不多相當於他弟弟。
石勒與他感情也極好,見他此時長得身高體壯,手長腳長的,欣慰不已,伸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不錯,不錯,我家乳虎長大了!”
石虎就開心的咧開嘴笑。
石母本來想說這一路全靠石虎了,但瞥眼看見劉琨,她立即改口,“多虧劉刺史從流民中找到了我們,待我們極好,又幫我們找到了你,我們一家才可團聚。”
石母並不知道石勒現在的身份,但見他衣著不俗,臉色紅潤,身體壯碩,便知他過得不錯。
而且劉琨既善待他們,又親自領他們來見,顯然是因為她兒子現在的身份。
石母以自己有限的知識看,劉琨是一個好人,覺得石勒跟著他也不錯,所以就順著劉琨的意思多說他的好話。
石勒一聽,當即衝劉琨連連作揖感謝。
劉琨連忙去扶,同時回禮……
趙含章大步走進來時,倆人正拜成一團,如此場景,跟在趙含章身後的明預是大驚失色,趙含章卻只是挑了挑眉。
然後目光快速一掃,在石母和石虎身上定了定。
趙含章突然闖入,別說劉琨了,就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石勒都嚇了一跳,他下意識的收回手站好,活像一個被抓偷情的小妾。
劉琨更是一臉通紅,連忙解釋道:“含章,我路上偶遇石將軍,想起曾經收留過一對祖孫,隱約聽聞似乎是石將軍的親卷,便請他來一看,沒想到竟真是石將軍家卷……”
趙含章含笑道:“這樣巧,可見上天也不忍見石將軍一家分離。”
她定定地看著石虎,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挪回石勒臉上,上下打量過他後目光微凝,神情漸漸奇異起來。
石勒感覺有異,卻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,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。
趙含章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,不僅心中有鬼的劉琨避開了她的目光,就連沒鬼的石勒,第一次見面的石虎都微微避開了她的目光。
屋中一時無人說話,落針可聞的安靜中尷尬的氣氛慢慢瀰漫。
趙含章最理直氣壯,一點兒也沒有闖入者的自覺,跟在後面跑進來的掌櫃大氣都不敢喘,悄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