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傳看著,忍不住提醒道:“趙刺史,俗語說升米恩鬥米仇,還請小心。”
趙含章淺笑道:“一頓肉而已,暫助他們渡過寒夜。”
諸傳見她的將官們都毫無意見,不由心中感嘆,此人將來必定大成,就算是女子之身,也能成一方霸主。
這是難民們流亡到現在第一次接受到來自於官員的友好對待。
而且之前他們還是匪和兵的關係,且這麼算吧。
此時,他們圍著火堆擠在一起,悄悄地打量遠處的趙含章。
新使君好善良,是因為是女子的原因嗎?
現場抓到他們搶掠,沒有屠殺,以充軍功,也沒有奴役,而是先給他們賑濟糧,還給了肉……
回味著剛剛喝下的肉湯,他們幾個運氣好,吃到了兩塊肉呢。
本想趁夜逃跑的幾個青年擠在一起悄悄商議,“不然我們別跑了吧,趙使君看著真是好官兒,且她如此厲害,萬一我們一跑她就殺了我們呢?”
“是啊,還是別跑了,天如此寒冷,就是我們跑出去,只怕也要凍死餓死。”
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打消了彼此逃跑的念頭。
年青的還想著逃出去,但老人、婦人和小孩兒,他們則是認命,隨波逐流。
以前遇到抓人販賣的兵丁他們都只能跟著跑,跑得過自然好,跑不過他們就老實的跟著兵丁走,被賣給別人後勞作,運氣要是好,碰到還算善良的主家,他們就能活。
但主家再好,也不會有今日的女郎對他們好的。
老人和婦人們靜默地看著遠處趙含章的虛影,所以他們不會逃的,他們要跟緊了趙含章,她或許真的能給他們找來一條生路。
孩子們更是直接,他們敏感,早在看到傅庭涵用披風把那小女孩包住時,他們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們了。
待吃到粥和肉,就更加堅定了他們的想法,誰也帶不走他們。
一夜無話,似乎沒什麼改變,但沒人知道,在這一個晚上,有不少人的心裡被種了火種,被埋在了心的深處,只等有一天汲取到營養就發芽長大……
天一亮,營地開始熱鬧起來,孩子們自覺的去撿木柴,還幫著去打水。
趙含章提了長槍找了塊空地練槍,一杆長槍猶如游龍,在她手中游走自如。
諸傳被吵鬧聲驚醒過來時,她已經來回練了兩趟,身體活動開來,大冷的天也熱乎乎的。
一旁的傅庭涵則在慢悠悠的打拳,他先打了一套健身拳,將身體活動開來,這才開始打趙含章教他的軍體拳。
他身邊總有人保護,如果需要用到他出手,要麼是遠端,要麼就是近身了,所以他一直有計劃的進行鍛鍊。
遠端他只學箭法,如今初有成效;近身就是軍體拳和趙含章教的擒拿手了。
本來趙含章想教他跑的,保命要緊,但他耐力還行,但衝刺力不行,就算能跑的久,但跑不快,一轉身還是很容易被人抓住,既如此,不如學軍體拳,好歹能反抗一下。
“要是逃不掉,那就認慫,”趙含章教他道:“先投降,找到機會再跑,我也會去救你的。”
她道:“這個時代,就是面對殺父仇人,只要對方有用處,那也是可以被原諒的,你少上前線,不與人結怨,又有才華,不管是誰抓了你都會好好善待你的,所以你不要擔心,儘管投降,先好吃好喝的保住性命再說。”
傅庭涵轉著手肘用力,開始放鬆身體,聞言問道: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趙含章比劃著手中的長槍,嘆氣道:“我可能有點兒難,我結的仇家有點兒多,而且我這人吧,一看就不是很聽話的,碰上心胸寬大想得開的,或許能被我的花言巧語矇住,把我留下來當個將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