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含章點了點頭,道:“明天去把石軍兩個關卡都拔了,那裡面必有糧草。”
元立應下。
趙含章吩咐道:“此事讓烏涼去做,你的任務依舊是護好兩位小王爺,特別是秦王,別讓他死了,也別讓他跑了。”
元立驚訝,“使君看上了秦王?可豫章王不是更合適嗎?”
趙含章掀起眼皮澹澹地看了他一眼。
元立一悚,立即低頭認錯。
趙含章收回目光,沒有解釋選擇秦王的原因。
石軍留下的兩個關卡並不難打,等他們打完,調頭要回蒙縣時,荀明才循著痕跡追上來。
趙含章臉色冷澹的看著荀明。
荀明跪在地上稟報:“……失了蹤跡,走錯了路,待迴轉再追時便錯失了良機。”
趙含章:“晴天白日,他們又匆忙逃跑,路上車轍蹄印清晰,你這都能走錯路?”
荀明忙辯道:“或許是前幾日石軍調兵路過,所以路上都有痕跡。”
“是新鮮的印子,還是陳舊的痕跡你都分不出來嗎?”
荀明低下頭去沒敢再分辯。
趙含章澹澹地收回目光,頓了一下才冷著臉道:“起來吧,等回到蒙縣,自去和荀將軍請罪。”
荀明這才想起他還有重要的事沒說,連忙道:“刺史,我們將軍重傷昏迷,還未甦醒。”
趙含章臉色越發冷肅,點了點頭,沒說什麼,當即帶人回蒙縣。
蒙縣的大火已經撲滅,就算滅火及時,天乾物燥的情況下,依舊燒燬不少房屋。
士兵們從房屋裡找出不少燒焦的屍體,全都是死後被燒。
那幾日石軍殺的人太多了,倖存下來的人甚至沒來得及將親人下葬就四處躲藏,這屍體就爛在了屋裡。
一把大火燒成了骨頭,其他未曾被燒的房屋裡則都是腐臭味。
趙含章回到蒙縣時,士兵們正聽從趙銘的命令清理房屋裡的屍體,還有家人倖存的,對方有意,就交給他們的家人埋葬。
沒有家人,或者無力埋葬的,他們統一放到屍坑中埋了。
城郊一塊草地上挖了十個大坑,旁邊就是綿延而去的稻田,因為乾旱和戰爭,稻田東一塊,西一塊的,明明已經快到收穫的時候,穗卻頂著,一摸,一半的殼是空的。
趙含章看著屍體被抬出,招來一個文吏,問道:“這事是誰負責的?”
文吏連忙躬身道:“是陳長史。”
趙含章點了點頭,道:“讓他著人去找些石灰,艾草,全城用艾草水潑灑,再多灑些石灰,天氣炎熱,不論是士兵還是百姓,都不許飲用生水,去找軍醫,小心防治瘟疫。”
文吏應下,領命後跑去找陳長史。
趙含章直接往縣衙去。
縣衙只有一半是完好的,另一半還在冒煙呢。
趙銘把荀修也給挪進城裡了,大軍有一半在城外警戒,只有一半在城裡安撫百姓,恢復生產。
看到趙含章,他長舒一口氣,連忙問道:“支雄抓到了嗎?”
趙含章點頭,“我讓人把他的頭掛在了北城門上,屍體掛在了南城門。”
趙銘:……倒也不必如此殘忍。
趙含章道:“統計一下,還有多少石軍流落在外,告訴他們,繳械不殺,只要來自首,我饒他們不死,還給你們糧草回鄉。”
趙銘:“你是怕他們四散為寇?”
趙含章抿了抿嘴道:“此次蒙縣受損嚴重,城中十不存一,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復生產。”
可以大量的從別處將人遷來填充,但死去的人,剜下的傷疤會一直存在。
趙銘點了點頭,算答應了。
趙含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