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含章回到縣衙,也睡不下了,乾脆就去大堂處理事情。
趙二郎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,一臉糾結的問道:“阿姐,我給你惹麻煩了嗎?”<w.
“沒有,”趙含章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,誇獎道:“你做得很好,幸虧你把孫泰和抓回來了,不然我們要有麻煩的。”
雖然不是很大,但依舊會有。
他能安全到陳縣還好,要是路上出個什麼事兒,那她面對孫縣令就更沒法交代了。
趙二郎一聽誇,立即高興起來,“我今天也很厲害,抓了好多偷摸著搶東西和打人的人。”
趙含章誇道:“做得好!”
趙二郎不僅想讓趙含章誇他,還想讓傅庭涵誇他,於是左右看了看後問:“姐夫呢?”
“他勞累了一夜,正在休息呢,”趙含章仔細打量了一下趙二郎,道:“你也忙了一夜,去吃點兒東西睡一覺吧。”
趙二郎覺得他這會兒精神得很,並不想睡,於是搖頭。
趙含章也不企圖說服他,讓聽荷去廚房準備吃的,她就領著趙二郎去吃。
現在不是吃飯的點兒,廚房的食物要快,所以都有些簡單,烙的餅子,還有燉好的菜。
趙含章餓得快,就和趙二郎一起吃,姐弟兩個吃了一大盤餅子。
趙含章見他吃得心滿意足,微微一笑,就把他領到小單間裡,“躺下睡一下。”
前腳還在說著不累的趙二郎一坐到木榻上,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耷拉下來,打了兩個哈欠後就歪著腦袋沉沉睡了過去。
趙含章上前幫他把鞋子脫了,把人放平在木榻上,見他睡得香甜便退出去。
趙含章強勢,帶的兵馬又多,唯一能跟她叫板的丁參將猶猶豫豫的聽她吩咐,等有人反應過來,想要把她的勢力擠出灈陽縣時,她已經掌控住整個縣衙。
上至縣丞,下至跑腿守門的衙役,他們都下意識的聽從趙含章的命令,至此,整個灈陽縣都在她的控制中。
而傅庭涵也將戶房梳理出來,不僅查出大量新增到普通百姓頭上的賦稅,還查出大量的隱戶。
隱戶這種事,各個縣都有,西平縣也有,趙氏算是其中翹楚。
但趙含章不找趙氏算這筆賬,治下的百姓對此也沒有意見,是因為這些隱戶暫時沒有侵犯到他們的利益。
西平縣前任範縣令沒有誇大人口戶數上報,因此上面給出來的賦稅額度和那些隱戶無關,西平縣治下百姓需要負擔的賦稅都是他們應該承受的。
但灈陽縣不是。
孫縣令近兩年也沒有上報增加的人口,但同樣的,他也沒有上報減少的人口。
而這兩年,灈陽縣因為各種各樣的事,尤其是去年被匈奴圍城,有大量人口離開家鄉,或者直接轉為隱戶。
他不上報,那他每年需要上繳的賦稅就還是那麼多。
但兩年前,灈陽縣或許有十個人,但現在跑了三個,隱了三個,剩下的四個就要承擔十個人的賦稅。
加上今年何刺史加稅,上蔡縣和西平縣交不出足額的賦稅,又被增添到了各縣,他們的負擔就更重了。
一個人平均要承擔兩個半的賦稅,這樣的賦稅能壓死人。
傅庭涵將整理好的資料寫下來,心不斷的下沉,將匯總好的資料交給趙含章時道:“風調雨順的年份,當辛苦勞作一年,發現要繳足賦稅還需要賣掉妻子兒女時,那亂也就起了。”
趙含章翻看著這些資料,臉色黑沉。
這是人禍!
趙含章合上,丟給站在一冊的趙輝,“挑一些資料抄下來,給糧庫那邊送去。”
趙輝瞪大眼,不由看向傅庭涵,希望他能勸一勸她,這樣做,很有可能會和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