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曦卻以為她是預設,冷哼一聲道:“趙刺史倒是大方,天下皆知,趙家軍武器之精為各軍之首,我幾度與你求購兵器,你都不應,祖逖一買就到,他算是第一個從你手上買到兵器的外人吧?”
讓你失望了,祖逖並不是外人,她怎麼可能把傅庭涵和眾多工匠一起研究出來的武器賣給外人?
其實也不是不行,但這個外人一定不能是苟曦。
現在豫州和兗州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她和苟曦終有一戰,把武器賣給他,那將來豈不是自己殺自己?
她為什麼要那麼想不開?
心思急轉,趙含章衝苟曦笑了笑道:“那是因為他出的錢足夠多,買的也不多,所以我就賣了。”
“大將軍也知道,我趙家軍的武器鋒利無比,所用的鐵礦須得上好的,還要精煉才能煉出來,耗費巨大,就是我趙家軍,能用得起我們兵器作坊煉製武器的也沒多少人,所以大將軍想要買,之前出的價錢可不行。”
趙含章決定一會兒報個高高的價格,直接殺退他。
她都在心裡想好價格了,結果苟曦根本不問多少錢,讓她白準備了。
雖然他們後面還談了許多事,還都是要緊的事,互相試探拉鋸,但她心裡就是一直記掛這個價錢的事。
直到她從大將軍府告辭離開,苟曦都沒再提起兵器買賣的事,趙含章更放不下了。
回到趙宅,她忍不住和明預碎碎念,“他為什麼就不提了呢?”
明預給她倒了一杯茶,讓她醒一醒酒,“他不提不好嗎?使君本就不想賣給他。”
“我只說了價格有些高,大將軍像是知難而退的人嗎?他現在不提,之後也會派人過來提的,”趙含章嘆息一聲道:“我就是想今日事今日畢,當面讓他打消想法。這件事今天不解決,我心裡頭不爽。”
明預就笑道:“使君怎麼急性子起來了,您放心吧,苟道將就算想買趙家軍的武器,一時間也開不了口,等您離開鄆城,他們再提那也是和汲先生談去,您不必為此煩惱。”
趙含章:“大將軍威重,我以為他要買武器就是一句話的事兒,剩下的自有下面的人去辦。”
明預搖了搖頭道:“要是之前自然可以,因為他有錢,買什麼,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,剩下的事自有屬官和謀士去談。但他現在沒錢。”
明預道:“我昨日去見了幾個朋友,他這半年來的花銷頗大,宮中已經開始限制他的花費,他能從宮裡拿到的錢很少了,從前的積蓄被花光,甚至有挪用士兵軍餉糧草的跡象,這時候想和您買武器,錢從何處來?”
“等他們想好從何處取錢,還要想買回來的武器要怎麼分,一來二往,加上汲先生那邊的阻力,他想要成事,難。”
趙含章就感嘆道:“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,大將軍從前多英雄的人物啊,現在竟因為錢而束手束腳。”
這是一回事嗎?
明預正要以苟曦告誡她,就聽她道:“所以明先生,我們得多賺錢,存錢!只有足夠多的存款,將來我們要做事時才不會這樣瞻前顧後。”
明預就把話嚥了回去,點頭道:“使君說的不錯,但開源我不太擅長,此事可以交給汲先生,節流我卻有不少的想法。”
趙含章坐直,傾身恭聽,“您說。”
“使君這兩日的花銷有些大了,我看了一下,您是為了宴請,朝中有些大臣需要聯絡,維持住關係,可這宴請啊,不是花費高便是好,”明預道:“您對自己是夠節儉了,但對外人太大方。”
趙含章虛心請教道:“打個比方,我要是宴請夏侯駿和曹馥這樣的人,應該怎麼請?”
明預:“簡單,使君愛喝茶,我記得您收有上蔡那邊莊園裡送來的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