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含章滿載而回,來送他們的人不少。
看得出趙長輿在族中很有威望,人緣也很好,他雖然死了,但餘蔭還能庇護他們。
不少人拉著她的手哭,讓她有時間帶她母親和弟弟,以及未婚夫回家看看。
趙含章一一應下,然後帶上新到手的二十九個下人,以及宗親們送的各種箱籠離開。
他們到底沒有選擇離開,而是選擇了跟隨趙含章。
無故被抓,在趙瑚手底下的時候,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跑,但到了趙含章這裡,她真的讓他們離開時,他們又猶豫了。
離開,意味著他們又會被隨時抓走賣掉,而下一個主人,不一定有趙含章這樣的品德。
沒錯,雖然只說過幾句話,但他們已經確定趙含章有品德,至少把他們當個人看。
所以在和家人商議過後,八家,沒有一家選擇離開。
趙含章帶著下人和財物浩浩蕩蕩的往上蔡去。
哦,還有趙銘,如今外面世道混亂,雖然西平到上蔡很近,但趙淞不放心,所以讓趙銘帶了護衛護送,一定要把人送到上蔡的莊子裡才放心。
趙含章也欣然接受,她還有事要問趙銘呢。
她和汲淵打馬上前,一左一右的將趙銘夾在中間,好奇的問道:“銘堂叔,我們家和上蔡的縣令關係如何?”
趙銘道:“還不錯,你祖父封爵上蔡伯,封地都在上蔡,當地縣令對我們自然要客氣些。”
趙含章問,“那堂叔覺得我要不要去拜見一下父母官?您也知道,我在來的路上收攏了一些流民,還得造冊入籍。”
趙銘略一思索便道:“你正守孝,又是姑娘家,倒不必親自出面,讓家中的管事跑腿就是了,不過你既然決定在上蔡守孝,以後需要仰仗縣君的事情還多,你可以著人送些小禮物給縣君的夫人和女兒。”
趙含章就問出她的終極目的,“那我收攏的流民入籍是要全數入籍,還是……”
趙銘就看了一眼騎馬走在旁邊的汲淵,意味深長的道:“那要看你覺得自己能養活多少人了,現在朝廷的賦稅可不低,又年年增加,對了,去年又新增加了一項,叫牛糞稅。”
“你那莊子那麼大,肯定要養不少牛的,這個稅收便不低,”見趙含章似乎有話說,趙銘道:“沒有牛的話,一里五戶算一牛,需要合交,佃戶和家中下人依例。”
也就是說,家裡沒有牛的人家,每五戶就要被出一頭牛的牛糞稅。
趙含章:“……以後是不是連人糞也要交稅?”
趙銘淺笑,“聽說使君正有此打算。”
趙含章就決定了,她收留的人要六四分,隱六成,上籍四成!
太過分了,管人吃喝也就算了,連拉撒都管上了。
汲淵也聽了全程,他都是陪在趙長輿身邊,對西平老家這邊從來只在文書和信件上看見和了解,更具體的事項和規矩還得問這兒的人。
而趙銘顯然是最好的那個人選。
傅庭涵一人騎馬走在後面,目光從路上和附近的山川田野上滑過,趙二郎踢了踢馬肚子跑上來,好奇的跟著看,“姐夫,你在看什麼?”
傅庭涵扭頭衝他笑了笑,溫和的道:“看路和山川的走勢,我想修正一下地圖。”
趙二郎對這個不感興趣,直接略過這個問題,提出自己的問題,“姐夫,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住在莊園裡了?”
傅庭涵點頭,“對。”
“那一年以後你是不是要帶我阿姐走?”
傅庭涵挑眉,問道:“誰跟你說的?”
趙二郎抿了抿嘴,不太高興的道:“我新認識的兄弟們說的,他們說你要帶我阿姐走,以後我得回塢堡裡和他們一起讀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