汲淵詫異道:“水磨坊不就是春米磨面所用嗎?”
雖然水磨的確能大大降低在春米磨面上的人工,但就創造的價值來說,還是比不上琉璃坊的吧?
傅庭涵:“水磨坊要能成功,那我就能做出水力煅壓機。”
汲淵一臉迷茫,“那是什麼?”
但見趙含章眼睛大亮,他便知道是好東西。
趙含章:“你只管安心研究,需要什麼和我說,我讓人去給你弄。”
傅庭涵笑了笑道:“我知道,水磨在兩漢時就有,以前司農寺和工部應該有人知道製造的方法,我只是根據動力系統畫了圖,但未必就是正確的,現在造的水磨都是單帶,就是怕一旦錯誤成本太高。”
汲淵:“工部?”
“就是負責工事營造的部門,”趙含章隨口解釋了一句,然後和傅庭涵道:“這樣的人才應該在司農寺、起部和水部。”
西晉還沒有所謂的工部,工部的職能是分散的,分為田曹、起部和水部,歸冬宮所管,長官是大司空。
但大司空也歸尚書令管,很巧,趙仲輿就是尚書令。
趙含章垂眸想了想後道:“之前有名有姓的官員不是跟著皇帝遷都去了鄆城,就是被石勒殺了,倒是他們的家卷有可能留在了洛陽,我回頭讓人找一找。”
這個時代,知識是壟斷的,工匠也是。
而有些工匠,他只知道做手上的事,並不知其原理,真正掌握知識的還是士族官員。
他們並不是後世以為的只讀文賦的文科生,理科生也很多的。
當然,在兩晉,不僅文科生厲害,哲學家、兵家、醫家和墨家,甚至是天文學家也都有突出貢獻。
這些,有一個算一個,她都想要。
一個勢力的崛起,絕對不應該只是某一方面突出,要想萬民歸心,那一定離不開哲學家和文學家,其他家也不可或缺。
汲淵安靜的坐在一旁,等他們說完才繼續發問,“大公子,何為水力煅壓機?”
傅庭涵回神,解釋道:“拿來鍛鐵鍊鋼的。”
他道:“如今我們手上有三個鐵礦,我又派人出去尋找新的鐵礦,以後需要開採的礦山只會越來越多,現在一個礦山消耗的人力在三千到八千人不等,而鐵礦後面冶煉鐵器和鋼的工人也超過八千,幾乎近萬。”
“而這麼多人鍛造出來的武器、鎧甲還供應不上我們軍隊所需,效率太低了,”傅庭涵道:“含章親領的趙家軍鎧甲覆蓋率最大,每個士兵手上都有三塊到五塊鐵片,平均數是4.3,其次是二郎領的趙家軍,平均數是3.7。”
“西涼軍是3.4,這樣單獨算似乎每個人都有護住重要部位的鐵片了,但豫州軍只有0.8,而趙家軍,算上普通士兵的話也只有1.2,也就是說,裝甲率全都不高。”
汲淵目瞪口呆,問道:“大公子何時算的這資料?”
“軍隊的戰備一直是我負責,資料我一直都有的,”傅庭涵面向趙含章繼續道:“說到底,還是因為冶煉鍛造的效率太低,人要舉起幾十斤的大錘敲打鐵,打出足夠的力鍛造鐵和鋼,最優秀的鐵匠也只能連續敲打半個時辰,人又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連續揮錘。”
傅庭涵道:“但水可以。”
他道:“除了鍛壓機,水力還能做鼓風機,現在鍛鋼需要的溫度高,三個鐵礦那裡鍊鋼用的都是駑馬,但馬匹不夠,偶爾還要人,對勞工的損傷非常大,汝南那邊的鐵礦甚至發生過工人受傷的事件,所以我想試一下水排。”
他聲音低沉,“一旦鍛壓機和水排可行,那我們能做的武器就太多了,鎧甲可以改進,使其更堅,更薄,甚至更軟;還有弩機也可改進……”
汲淵已經閉嘴了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