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子莫若父,趙銘一聽,微微眯眼,問道:“外面亂喊亂叫的不是大軍?”
趙申:“您都說了是亂喊亂叫,又怎會是大軍呢?”
他上下打量多年不見的爹,問道:“阿父沒受傷吧?”
趙銘哼了一聲,轉頭面向小皇帝時又露出溫和的神色,柔聲問道:“陛下沒事吧?”
小皇帝捂著腰低聲哭道:“疼——”
趙申連忙解釋,“當時太緊急了……”
趙銘回頭瞥了他一眼,沒讓他繼續說,而是環視一週後皺眉問道:“汲先生呢?”
汲淵抱著一個大男孩從一條帷幔後面走出來,“某在此。”
趙銘看到他手中的豫章王半晌沒說話,倆人對視一眼,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大軍要是來得及時,荀修殺了趙銘,抓走小皇帝,那汲淵能保下豫章王就保,皇帝嘛,換一個就是了,這對趙含章和趙家軍來說並不難。
他想要皇帝,他們可以讓他手中的皇帝變成廢棋。
大軍要是來得不及時,荀修殺趙銘,那趙銘一定會殺小皇帝,汲淵就在死前也結果了豫章王,讓荀修啥也搶不到。
至此,晉室直系血脈就算死光了,趙含章正好可以殺了荀修為晉室報仇,然後自立就是。
至於江東的琅琊王,幾人暫時不考慮,他連匈奴都不敢過江打,難道就敢過江打趙含章嗎?
趙銘一聽說外面的大軍是假的,立即眉頭一皺,“他若發現會立即回返,我們依舊凶多吉少。”
趙申提著劍道:“您和他們緊閉房門吧,我帶人出去守著。”
趙銘問,“我們不能逃嗎?”
之前不逃是因為沒來得及,只能被困在宅子裡抵擋,現在既然暫時打退了荀家軍,他們完全可以趁機跑嘛。
趙申嘖了一聲,嫌棄道:“怎能跑得過呢?他們城外還有大軍呢。”
趙銘道:“我留有後路,從南城門出去,那裡沒有荀家軍。”
趙申頓了一下,問道:“您確定?”
趙銘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,到:“我確定!”
他是沒算到荀家軍會造反,可也沒有將蒙縣當成十分安全的地方,所以是有設想過後路的。
南城門就是他留下的後路。
他自然會保證後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。
趙申心動起來,他本想調動城中的百姓與荀修對抗,但這樣的危險性也不小,畢竟城中的百姓並未受過訓練,最後的結果可能會很慘烈。
他們要是能跑,荀修的目標是小皇帝,自然不會多為難城中百姓。
不過……“誰斷後?”
趙銘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,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趙申:……
他認命一般都問道:“您手上現在可調動的兵馬有多少?”
“一千。”
趙申不由瞪眼,“您看我像冤種嗎?那守城的校尉可是說了,城中有一萬趙家軍呢。”
趙銘就嘆氣,道:“兩處城門,城中各要緊處都留有防衛,他們一直未來支援,肯定是被荀家軍拖住了。剛才的損失你也看到了,除去死亡和重傷的人,我可能就能調動四千士兵。”
他道:“我得帶兵保護陛下和朝臣。”
趙申又不傻,直接問道:“您留在南城門外的人有多少?”
趙銘幽幽的道:“兩千。”
趙申道:“您給我兩千人。”
趙銘沒吭聲,趙申就道:“阿父,祖父可只有我這一個孫子。”
換言之,你可只有一個兒子,你就忍心讓我斷在這裡嗎?
趙銘到底還是調了兩千人給他,然後迅速的要退出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