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琊王很相信郭璞算出來的天命,於是一送走郭璞,他召集臣僚,提及中原的幼帝便是一臉淚水。
除了個別心腹外,沒人知道琅琊王的心思,以為他是擔憂幼帝在趙含章手上吃苦,想到新帝才十歲,也的確值得落淚,於是大家紛紛跟著哭。
哭完以後就有人提議琅琊王去中原,他是宗室,年歲又高,此時就應該在新帝身邊盯著趙含章,如果趙含章對幼帝不好,他也能為幼帝做主。
琅琊王:……我謝謝你,然而並不想去送死。
所以他垂淚不語。
於是有人提議接幼帝過來,理由還很正當,“北地多劫難,不如遷都建鄴,如今新帝年幼,還需時日成長,江東安穩,正適合新帝呀。”
琅琊王就抬起淚朦朦的雙眼。
這是有戲啊,於是提這個建議的官員更加堅持,大吹特吹遷都來建鄴的好處和必要性。
琅琊王聽得認真,時不時地還點一下頭。
王敦和王導坐在一側,王導是全程靜默,垂眸不語,王敦則是一臉認真,只是仔細觀察便可見他嘴角含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譏諷。
沒兩天,郭璞逃跑的訊息傳來,琅琊王雖然有些不安,但依舊沒停下自己的動作。
富貴險中求,他本來就得罪了趙含章,現在不過是更得罪一些,不趁著她現在被外敵牽制動作起來,等她打敗匈奴騰出手來收拾他,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?
所以江東和江南各地開始出現祥瑞和異兆。
先是淮河因為乾旱冒出來一個石猴子,上書,紫薇星君偏移,天下大旱,天命在我!
然後是臨淮國的農民從地裡挖出來一個酷似猴子的太歲,上面似有金光閃現,農民不敢自專,挖到東西后立即上交給縣衙,縣衙就進獻給了琅琊王;
最後還有人在雲夢澤中捕獲一隻白猴,通體雪白,猶如聖物不說,聽說它還會口吐人言,據它所言,它是天上下凡來輔左聖主的。
意外收穫白猴的商人覺得此物太過神聖,不敢專有,於是也獻給了琅琊王。
王四娘聽說後氣得夠嗆,“狗屁白猴,狗屁商人,那雲夢澤是我的地盤,琅琊王的祥瑞跑到我荊州來了?就算是祥瑞,那也是瑞的我,瑞的含章,跟他有半文錢關係?”
已經從戰場脫身回來支援王四孃的王玄聽到她滿口髒話,忍不住道:“你斯文一些。”
不過他也就說了一句,然後道:“突然出了這麼多異兆,琅琊王怕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,我們要小心。”
王玄道:“寫信提醒使君吧,琅琊王若真想奪權,首當其衝的就是荊州,荊州是江東的門戶,這裡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。”
王儀風一聽,臉色沉凝,決定今天就開始備戰,趙含章如今被匈奴牽制,荊州得先自保。
就在江東大搞封建迷信時,趙含章已經命各軍收復兗州、司州所有失地,冀州和幷州大半也被收回。
趙家軍和石軍合作,逼得匈奴後撤,他們已經有一部分兵力退到了幽州,一直在兢兢業業挖劉琨牆角的王浚發現匈奴被趙含章驅趕進幽州,頓時臉色大變,連忙回來想要阻擋匈奴。
屋漏偏逢連夜雨,祖逖這時候帶兵進駐青州,拿著趙含章給的聖旨和官印,直接接管青州。
王浚被封為青州刺史,是和幽州連在一起的。
匈奴大舉進攻,青州因為和兗州相接,也受了影響,被連佔十幾座城。
期間匈奴戰意洶洶,加上晉帝和朝廷諸多大臣被俘,王浚對趙含章援兵勤王的命令視而不見,特意避過匈奴的勢力去搶冀州劉琨的地盤。
他打的什麼主意,誰不知道?
無非是想讓趙含章和匈奴兩敗俱傷,他這邊悄悄擴大了地盤,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