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含章將圖捲起來,對依依不捨的十一叔祖道:“十一叔祖放心,我很快就又拿回來了,到時候您繼續畫。”
十一叔祖不解,“你拿這圖要去幹什麼?”
打灈陽的事可以告訴趙銘,卻不能告訴塢堡裡的其他人,趙含章隨便找了個藉口,“庭涵想要檢查一下已經畫好的山川地理是不是正確的,以免一項出錯,後面都出錯。”
十一叔祖被說服了,點了點頭道:“拿去吧,不過你讓未來姑爺不要太緊張,都是一家人,要查漏補缺,大可以來塢堡裡來嘛,幹嘛非得把圖要走?”
十一叔祖絮絮叨叨唸了好久,趙含章抱著圖趕忙跑了。
有了圖,趙含章他們這一路走得就更有信心了,傅庭涵坐在車上將地圖背下來,他微微閉上眼睛將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,再睜開眼睛核對,發現沒有錯誤以後就把圖捲起來放在一邊,只閉上眼將圖上的山川道路和城池回憶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再也不會忘記。
趙含章騎著馬走在最前面,邊上便跟著灈陽縣的小吏,見趙含章說出兵就出兵,還帶了這麼多人,很是感動,“趙縣君,待救出我們縣君,以後您但有所請,我們定竭盡全力。”
趙含章對他笑了笑,頷首道:“好說,好說。”
他們急行到達灈陽,趙含章沒有立即發動攻擊,而是駐紮在城外,然後讓斥候前去打探訊息。
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帶兵來灈陽了,一回生二回熟,上次他們來的時候,她可逛了不少地方。
這一次他們面對的對手是一群沒有組織力,比較混亂,也未曾經過訓練的亂民,比上次的匈奴軍好對付多了。
他們佔領了縣城的大半部分,卻連城門都沒幾個人守,斥候很快回報,“城門處只有十來個士兵,城樓上人也很少,大約二十人左右,城門是開啟的。”
趙含章問:“城門空嗎?”
“不空,很多衣衫襤褸的百姓正往裡湧,說是城裡有糧食,裡面的大戶隨便搶。”
趙含章眉頭一跳,想了想後道:“讓人休息片刻,等城門處的人少一些後我們即刻衝進去。”
汲淵嚇了一跳,忙表示反對,“直接衝?女郎,這也太危險了,萬一城中有埋伏……”
趙含章道:“城中若有埋伏,那些普通百姓不會那麼義無返顧的往裡擠。”
她頓了頓後道:“不過先生要是擔心,倒是可以讓人先混進去查探,關鍵時候還能裡應外合。”
混進去的人在她的軍隊裡可太好找了。
因為有一半的部曲是難民出身,他們太知道這時候湧入城裡的亂民心思,也知道要怎麼表現得更像一些,只要回想八九個月前發生的事就好。
所以很快便選出幾十個人來,他們想辦法弄來了幾十套髒兮兮的衣服,換上以後把臉一抹,頭髮一散,便三兩個互相攙扶著悄悄混入亂民中。
城門口竟然有檢查的人,但檢查的人很粗心,只是隨手抓著人問是哪裡人,只要口音不出錯就都給進。
他們很快混進去,跟著人群往裡走了一段後就窩在巷子裡不動了。
他們觀察了許久,沒發現有埋伏,便道:“我出去告訴縣君。”
夥伴忙一把拉住他,“你傻呀,怎麼出?”
“這會兒只有進城的人,有誰出城?你這時候出城不是表明了自己有問題嗎?”
“那怎麼辦?”
“等著,縣君給了我們訊號彈,說有埋伏才點火發射,既然沒有問題,那我們就不點,這不就好了?”
趙含章一直在外面等著,見夜幕開始降臨,而縣城裡依舊什麼動靜也沒有。
湧進城裡的人減少了,趙含章翹起嘴角轉身回去,和趙駒道:“我來衝鋒,千里叔壓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