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三,天氣越發的炎熱,左都帶著人操練完日常,懶得回兵營修整,直接帶著人摸到河邊洗了一下臉和脖子,就要帶著人進林子裡找蔭涼的地方躺著。
結果才蹲在河邊,一個士兵從遠處跑來,指著前面道:“參將,前面有一支商隊過來了!”
左都潑水洗臉,不在意地道:“來就來唄,使君和將軍嚴令,不許我們騷擾過路商隊。”
“不是,他們身上好慘,似乎是才經歷一場惡戰,那車上還搭著幾具屍體呢。”
左都一聽,精神一振,立即起身:“肯定是遇到土匪了,走,問問去!”
要是離得不遠,他們就去把土匪給剿了。
他們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,使君挺公正的,也看重他們將軍,有什麼好東西,趙家軍有的,西涼軍也會給一份。
只是使君手裡的東西也不多,所以基本的溫飽沒問題,但想要更好一點兒,那就得自己努力了。
但他們這一支都是精兵,每日操勞,光吃飯是不夠的,還得吃肉!吃油水!
所以要想得到更多,他們得自己掙。
而使君和將軍都不許他們冒犯百姓,那就只能冒犯山賊土匪了。
可惜隔壁新安的趙二將軍也知道這一點兒,自他去新安以後,就仗著離洛陽城有些距離,把附近新形成的幾波土匪都給剿了,從那土匪窩裡搶了好多東西呢。
有一次,還打到了一個鄔堡裡,據說那土匪是一個鄔堡養著的,裝作土匪出去搶劫,誰知道趙二郎攆得緊,直接把人攆進鄔堡。
他也憨,一個招呼不打,就把鄔堡給佔了,建那鄔堡的小家族就給當土匪全綁了充軍。
趙含章知道以後雖然罵了趙二郎一頓,轉身卻釋出詔令,凡敢搶劫過路商旅者,不論良賤皆以匪盜處之。
然後就預設了趙二郎佔下的塢堡,連被充軍的那些人都沒赦免,依律被刺字,壓到地裡開荒墾地去了。
這就是前幾天發生的事,據說因為這一仗,新安那邊的趙家軍每個人都發了一筆錢,這個端午應該能過得很好,說不定日日有肉吃。
左都興奮起來,招呼上那些新兵蛋子,直接就迎著那支商隊跑去。
西涼軍今年也招新了,是從新招收的普通士兵裡選出來的好苗子,以老帶新,這段時間都在操練,希望他們能在上戰場前多學一點兒本事,到時候活命的機率也大點兒。
高誨臉色發沉,走在車旁,他的馬讓出來給傷重的護衛了。
看到一支軍隊衝他們奔來,高誨嵴背一僵,刷的一下就抽出劍來,眼神寒冷的盯著前方。
護衛們也心一緊,但想到這已經是洛陽地界,他們又沒那麼緊張了。
趙昌也拿著刀上前,和高誨道:“家主,趙家軍秋毫不犯,應該沒事兒,讓大家把刀劍收起來,莫要衝突。”
司馬厚也上前,勸戒道:“對,我們不主動惹事。”
高誨想了想,倒是相信趙含章的為人,可不太相信奔來的軍隊,萬一就有人陽奉陰違,瞞著上面想要搶商旅呢?
左都跑到了跟前,看隊伍中竟然還有近百隻羊,眼睛都挪不開了。
他垂涎的看了兩眼,最後強逼自己挪開視線,上下打量過高誨後問:“你是何人?身上的傷哪來的?”
高誨看到他帶了這麼多人,且手上武器精良,便知道他打不過,於是很老實的把劍插回去,躬身道:“在下高誨,是蜀人,來洛陽販賣些貨物,卻沒想到路上會遇到盜賊,所以受傷了。”
“蜀人?蜀人怎麼從這邊走?”
高誨忙道:“我不是從蜀地過來的,先前運了一批貨物去北邊,這是從那頭回來的。”
他們帶回來的貨物帶有濃重的北方特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