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刺史府,已經正午過去了,劉琨剛剛醒來,徐潤早早的就等在刺史府裡。
不過他沒敢來見趙含章,而是依舊等在劉琨屋中。
知道他得罪了趙含章,劉琨不在意的道:“你放心,趙刺史是一個大度的人,她不會介意這等小事的。”
徐潤可沒有劉琨的這份自信,他是從底層上來的,對這位趙刺史,他的感受和劉琨全然不一樣。
趙含章的一系列事蹟在劉琨這樣的名士看來是仁愛,是寬厚,既然是寬厚仁愛,那自然是面向所有人的,徐潤也當為其一;
但在徐潤這等普通百姓看來,趙含章的一系列事蹟表明了她愛民,公正而嚴厲。
徐潤是自知做了壞事,所以擔憂害怕,他是愛民除害裡的害,可不是民。
劉琨見他如此擔憂,換上華服後就哈哈大笑的拉著他去拜見趙含章。
趙含章正低聲和明預等說話,看到劉琨拉著一個面白、俊朗的青年男子過來就停下話頭,含笑看著。
劉琨爽朗的問道:“趙使君起得這樣早,可是我府上的佈置不合心意?”
趙含章含笑道:“我不慣在白日歇息,所以只略眯一眯眼,府上的佈置很好。”
劉琨就放下心來,將手邊的青年介紹給她認識,“趙使君,這是我的晉陽令。”
趙含章笑容不變,還衝青年點了點頭,笑道:“早聽聞徐縣令極擅音律,不知何時有幸可以一觀?”
劉琨一聽,立即道:“今夜就可以。”
他大笑道:“我將你引為知己,潤郎也為我知己,你作,哦,你送我的那曲《天地作合》他演奏得最好,你聽過後也一定會將他引為知己。”
趙含章果然感興趣起來,笑道: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她看向徐潤,眼神溫和,“那今晚就欣賞一下徐縣令的才藝。”
明明她很和煦,但徐潤還是沒忍住打了一個寒顫,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。他臉色微白,強笑著點了點頭。
劉琨全然不知,見狀還哈哈大笑起來,伸手拍了拍徐潤的肩膀道:“你看,我就說趙刺史是個大度寬厚之人,不會在意的。”
趙含章眉眼不動,只是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徐潤後疑惑的看向劉琨。
劉琨:“他手下無狀,今日衝撞了趙刺史,他心中惶恐,特特來請罪呢,我說趙刺史大度,不會因這點小事與他計較的,他還生怕怠慢了您。”
“哦?”趙含章笑問:“我今日遇到的事多,不知徐縣令說的是哪一件事?”
徐潤冷汗淋漓,正想著怎麼回話,劉琨已經不在意的揮手道:“都是些小事,趙刺史,你我既為知己,那就不能這樣生疏了,你稱我的字吧。”
他們做了四年筆友,但在信中,除了激動之時互相稱呼對方的字外,其餘時候都是叫的官職或者尊稱。
趙含章笑著應是,叫了他一聲“越石”,並表示他也可以稱呼她的字。
於是倆人就親熱的叫起對方的字來,劉琨表示,為了款待趙含章,他晚上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她。
說是晚上,但從下午三點鐘就開始了,即申時,正是這個時代開始用晚飯的時間。
趙含章的人都很忙,他們習慣了一日三餐,一定要忙到戌時左右才停下,而趙含章更晚,通常亥正才能停筆,甚至更晚一些也是有的。
所以一下回到這個時代士族的正常作息,他們還不太適應,怎麼大下午的就開始晚宴了?
範穎沉默了一下就去和聽荷一起準備趙含章參加晚宴的衣裳服飾,但把三個人的包袱都翻遍了,也沒有找出一件華服來。
他們是來打仗的,還是急行軍,怎會帶那些東西。
聽荷倒是收拾了一個箱子,但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