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濟額頭微抽,反應過來後立即對著兒子大喝,“你還愣著幹什麼,你三妹妹記起你,你卻只會站著,還不快上去看你妹妹!”
大娘子也反應過來,忙上前扶住哭得不能自已的王氏,“弟妹,這是好事兒啊,先前我還怕三娘不記人,看這樣子,她是在好轉,都能記住她哥哥了,接下來就該想起弟妹你了。”
王氏緊緊地抱著趙含章,哭道:“要是記起以前的事這麼難受,我寧願她永遠記不起來。”
騙鬼呢,三娘這樣子像是因為趙大郎好才記起暈倒的嗎,分明是因為以前趙大郎欺負過她。
雖然她不記得趙大郎怎麼欺負過三娘,但三娘既然說有,那就是有。
三娘又不是真的失憶。
沒錯,王氏也不覺得女兒失憶了,畢竟她能記得她和二郎,也認得身邊的聽荷和青姑,只是反應比以前慢了一點兒。
但她磕了腦袋,腿還摔壞了,傷心痛苦之下反應慢總是正常的。
失憶可以假裝,嘔吐和臉色發白卻不能,王氏摸著趙含章的頭髮,心疼得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,“孩子啊,我只願你和二郎平平安安,健康喜樂就好,其他的,我全都不強求。”
王氏心中雖不明白女兒的打算,但她裝暈前指著趙奕那一通話,顯然是在表達對二房的不滿。
要論不滿,王氏早積累了一肚子,只是一直礙於公爹不敢發作,加之從前女兒也總是勸說她,她這才一忍再忍。
這一次,因為二房鼓動二郎出城,害得她一雙兒女差點殞命,她早恨透了他們。
不過是因為公爹不改初衷,還是想要將爵位傳給二房,將來他們這一房要仰二房鼻息,這才強忍下。
這下連女兒都反抗了,王氏便壓不住心中的怨恨,直接轉身一把拉住被趙濟推上來的趙奕。
“大郎,你三妹妹比你還小一歲,她若有什麼做得不好的,你與嬸孃說,我來罰她,還請你不要嚇她。”王氏哭道:“將來這闔府都是你的,我們孤兒寡母只求一碗湯水喝,能平安活著就好,決不敢與你爭什麼的。”
趙濟和吳氏被王氏這一通陰陽怪氣說得臉色發青,趙濟沒忍住,大聲喝道:“弟妹這是何意?”
王氏整個人一縮,一把將趙二郎和趙含章抱進懷裡,母子三個縮成一團,哭都不敢大聲哭了,“大伯……我,我,我說錯話了……”
趙濟整張臉都黑了,但落在下人的眼中,大老爺更顯恐怖。
大娘子吳氏看到下人們驚懼的目光,反應過來,忙上前安撫王氏,“弟妹這說的什麼話,他們是兄弟姐妹,一根血脈,將來自會互相輔助,相親相愛的。”
王氏垂下眼眸,聲音低落的道:“大嫂說的是,我不求其他,只要我一雙兒女平安就好。”
她抱緊了兩個孩子,想到三娘送回來時滿臉的血,氣息微弱,一度瀕死,她又微微挺直了腰背,抬起眼來看向吳氏,目光兇狠,“三娘和二郎是我的心肝肉,為了他們,我連命都能捨了的,大嫂最好記住了今天的話,不然,我便是去了地獄也要掙開鎖鏈回來。”
吳氏被她的目光和話中的兇狠嚇住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趙濟被吳氏擋住,只聽到話,沒看到王氏的情狀,不由生怒,語氣也冷了下來,“弟妹這是何意,難道是懷疑三娘墜馬是我們二房害的不成?”
王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,哭道:“大伯,大娘現在還在祠堂裡跪著呢,她是為什麼跪的,你我都心知肚明。”
趙濟臉色一青,握緊了拳頭,寒聲道:“弟妹不如說說,她為什麼跪著?”
王氏抱緊了趙含章,害怕得微微發抖。
趙濟生氣的道:“弟妹身邊的下人也該清一清了,全是這些挑三撥四的人在身邊挑撥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