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熹帝目光微閃,“這有何難,從今日起你就稱動了胎氣,需要靜養,誰也不見,不出宮門半步。知情的太醫一個不留,全部除掉。不論是定國公還是旁人,就是有心追查,也是死無對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安心歇著,我去安排此事。”元熹帝愉悅地道,“此事若是成了,日後大可將定國公也這麼除掉。”
“臣妾恭送皇上。”
隨後,雲凝陷入了掙扎之中。
之前給元熹帝潑冷水,是聽從了顧雲箏的吩咐。可眼下元熹帝對顧雲箏起了殺心,她到底要不要告訴顧雲箏戒備起來?
受制於人的滋味很難受,每日都憋著一口氣。假如元熹帝的人真能得手的話,她的心腹大患就除掉了,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將會隨著顧雲箏埋骨地下,隨後元熹帝一定會即刻將計劃施行,讓霍天北也陷入兩難的境地。
霍天北離開京城之後,她就可以讓雲笛回來,元熹帝於情於理都會重用雲笛。
可是元熹帝的人如果失敗的話……後果也是不堪設想。唯一能放心的是死士不會招出受誰唆使,失敗時便是自盡身亡時。
權衡許久,雲凝決定靜觀其變。即便是此事不成,顧雲箏懷疑到她頭上,她也可以用元熹帝不准她出宮門為由撇清干係。
思及此,她眉宇舒展開來,窩到貴妃榻上小憩。按她估計,不出三日便見分曉。
☆、第067章
秋日,午後。
東次間內,顧雲箏與霍天北相對而坐。前者在繡一個香囊,後者埋首公務。
燕襲的語聲自門外傳來:“稟夫人,楊柳已代替夫人出門,去往錦溪書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顧雲箏漫不經心應一句。
“夫人若無別的吩咐,屬下告退。”
“去吧。”
霍天北抬眼看了看她,“燕襲已經是錦溪書院的舍監了。”
“是,可他依然願意大事小情親自稟明。”
“楊柳之前似乎是雲貴妃身邊的一等宮女?”霍天北並不是太瞭解楊柳的過往,只是依稀記得這個人曾在誰身邊。
“對。楊柳最初是祁連城的人,如今已離開宮廷,還是為祁連城效命。”
“為祁連城效命的人,怎麼替你出門去了?”
“你說呢?”
“……”霍天北沉默下去,開始將她將楊柳諸多行徑聯想到很多政務上,最終能掛鉤的,是萬博新連上十八道奏摺的事。他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。
顧雲箏似笑非笑瞥他一眼,“我要留在府中,保自己性命無虞,藉此也看看雲貴妃的本性到底是善是惡。”
這話讓人能聯想到的就更多了。沉默片刻,霍天北問道:“你讓雲貴妃阻攔皇上對我的打壓了?”
“沒錯。”顧雲箏淺笑,“若是她事成,那自然最好。可她多半會事敗,沒有帝王能夠不在乎地位被人長久威脅,如此以來,皇上對你或是你身邊的人,十有*會起殺心——你日後也要留神些。”
“說的是。”霍天北半真半假地嘆息,“到此刻,倒有些同情皇上和貴妃了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顧雲箏這才道出心中不解,“你是怎麼了?這兩日都耗在內宅與我對坐。”
“不想你再去錦溪書院。”
“……”顧雲箏無言,卻笑起來。
男人的心,有時候只得一點點大。
霍天北考慮的卻是另外一回事,“楊柳既然是祁連城的人,當然是聽命行事。是他要楊柳冒充你的?”
“對,他對雲凝瞭解最深,早就擔心這種事。”
“……”這一次,輪到霍天北無話可說了。
顧雲箏繼續慢吞吞繡香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