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誨這次回來不僅給傅庭涵帶回來大量錢財、毛皮和藥材,還帶回好幾個重要訊息。
“劉淵生病了。”
傅庭涵一驚,問道:“訊息準確嗎?”
高誨點頭道:“我與石勒軍中一個姓周的部將相熟,我聽他隱約透露的,訊息應當不假。”
他道:“劉淵生病,不知為何卻要調兵想要攻打晉陽,聽聞劉聰的大軍已經向晉陽而去,劉淵還想從上黨調兵,不過石勒以糧草不濟拒絕了。”
傅庭涵凝眉,“這麼大的訊息,你輕易就得了?”
高誨便道:“大軍已行,那群羯胡早不服匈奴人,這是他們的訊息,又不是石勒軍中的,所以那些部將談起來毫無顧忌,卑下多拿兩壇酒就能探到訊息。”
傅庭涵:“還有別的訊息嗎?”
“有,幽州王浚和劉琨相爭,似乎也想趁著冬季出兵,”高誨壓低聲音道:“我估摸著,石勒之所以不答應劉淵出兵,就是想出兵冀州,從王浚手裡搶地盤。”
王浚是幽州刺史,但他還佔了冀州一部分,同時還領著青州刺史的官銜,大晉這時候的官員任命混亂得很,自領的有,上諭任命的有,還有的是更高一級的諸侯和皇帝重複任命。
王浚是八年前參與毒害先太子後晉升的,領青幽兩州刺史,是先帝賜的,而現在領青州刺史的苟純是當今晉帝賜封。
“嘖嘖嘖,”趙含章道:“他這麼大的野心,怎麼不去跟苟純搶青州,名正言順,非得跟劉琨搶冀州。”
冀州在幽州之南,幷州之東,劉琨被匈奴團團圍在晉陽,上黨地理位置特殊,兵力雄厚,而平陽是匈奴漢國的首都,也突進不了,他要出包圍圈就只能向防守比較弱的冀州方向。
不然總有一日劉琨會被困死在晉陽。
同為晉臣,王浚不說幫著劉琨,拉一手他,竟然還想把好不容易突圍出來的劉琨勢力打回去,簡直是腦殘。
傅庭涵問道:“那你打算怎麼辦?”
趙含章:“太遠了,我們中間隔著石勒和劉淵,我就是想幫他也幫不到。”
她頓了頓後道:“如果石勒出兵,我倒是可以出兵幫他牽制一下石勒大軍,但對王浚,我在洛陽,他在幽州,中間隔著那麼大的地盤,好幾個勢力,根本作用不到他。”
“對了,高誨說讓你做什麼?”
傅庭涵:“他讓我聯絡王浚,和他聯手,到時候搶下冀州,王浚取安平國以北,我佔安平國以南。”
“他瘋了,石勒難道是瞎子嗎,就看著我們去佔冀州?而且你們有人手嗎?”
“我沒有,你有,”傅庭涵也忍不住笑了一下,道:“他說,讓我說服你出兵去搶冀州,到時候地盤擴大,又是在那樣一個要緊的位置,你必定缺人,我們這邊好安插人進去。”
“搶下來的冀州部分西臨上黨,南靠雍州,西接青州,稍一運作就能和我們,不,是和你斷了聯絡,到時候冀州這部分就完全屬於我了。”
“聽著不錯,但他就不怕,三方同時出手把被困在裡面的人全滅了?”
傅庭涵就笑了笑道:“高誨覺得,劉琨既然能獨守晉陽多年,我們應該也可以在多方勢力的包圍中保住冀州這部分地盤。”
趙含章就沉思起來,在大腦中演算了一下後搖頭,“太冒進了,劉琨這人雖然好享樂,但能力是真的強,晉陽又有地利,他能守住晉陽,不代表高誨幾人就能守住冀州。”
她不想如此冒進,還是更喜歡穩紮穩打。
傅庭涵點頭,“我也這樣認為,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再回絕他。”
他道:“他們今年帶回來不少錢財,我卻沒有招一兵一卒,得到的人手也少,他心裡正有些犯滴咕。”